程虎扯着脖子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他的模样就像个活张飞,可是实际上,他的心思灵巧敏锐得很,极其难以对付。可是,陆铮对付南府军的手段,他楞是入了套儿,而且是心甘情愿的被陆铮牵着鼻子走,陆铮的意图到最后他才揣摩明白。
他起初觉得陆铮是在为詹天启设谋,可是后来一想,又觉得陆铮是在为聂永着想,再后来他觉得,南府军骑兵营似乎占了很大的便宜,从此以后粮草供给装备供给不再是问题,他程虎一门心思的练兵就可以,这可是程虎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呢!
可是很快,他又发现南府军好像上当了,因为南府军被拆散之后,实力削弱,别人要对付他们更容易了。
最后,程虎忽然发现所有人都似乎上当了,陆铮利用南府军的这点事儿,已经闷头发了大财呢!人家把顾家坑了一把,将何家的财富洗劫一空,坑了南府军,没让太子占到便宜,聂永倒是凭此打开了局面,站稳了脚跟。
把所有的事情捋顺,程虎发现就陆铮师徒两人得了好,其他的人都似乎吃了亏,得到这个结果,程虎觉得实在不可思议,从此对陆铮五体投地,他堂堂的五品参将,和陆铮称兄道弟,两人的私交,骑兵营上下都知道。
陆铮出入程虎的军帐不用通报,来去自如,这样的礼遇,整个江南唯有陆铮才有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虎的脾气越发放开了,他一只手搭在陆铮的肩膀上道:“铮哥儿,最近金陵有个事儿传得疯,那就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嘿嘿,要不说我就羡慕你们这些读书人呢?
我们武人保家卫国,血战疆场,不惧马革裹尸,可是世人嘴中,我们就‘粗人’两字概括了。姑娘们都只喜欢才子呢!
就像这花魁大赛,懂得内情的人都知道,花魁的背后都有势力在支撑,而这些势力能请动多少才子,几乎可以决定花魁大赛的结果。
铮哥儿,你这鬼才这一次是要大展神威了吧?给哥哥透个底,你这一次帮谁,哥哥我回头去赌坊便多压一点银子去,赚了钱你我二一添作五,均分如何?”
程虎这番话一说,一旁的聂永微微皱眉,今天他见詹天启,詹天启什么狗屁承诺都不给他,反而跟他说让陆铮不要掺和花魁大赛的事情。
聂永为了此事在后宅摔了杯子骂了娘,詹天启这种态度彻底的激怒了他,如果不是双方不能撕破脸,今天聂永肯定要当场发怒。
饶是如此,聂永也不准备约束陆铮,在他看来,以陆铮的才学,根本不愁将来没有势力可以作为依靠。
只要别人知道了陆铮之才,任何势力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网罗在麾下,在这样的情况下,詹天启既然是这样的态度,聂永哪里会让陆铮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陆铮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个故事,他微微蹙眉道:“程大人,目前我还没有收到什么邀请,呵呵,就算是有人邀请,我估摸着也得谨慎对待,毕竟,大人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万一不小心踏到了深水里面淹死了,那就不好了,是不是?”
程虎呵呵一笑,道:“是么?那真无趣之极啊!我以为会看到铮哥儿你的风采,没想到这一次你准备韬光隐晦,算了,你们读书人的事儿我管不了,不过,花魁大赛,南府军也是有职责的,在我职责范围里的事儿,你有所求,老哥我绝对不推辞!”
程虎这么一说,陆铮将目光看向了聂永,聂永道:“程大人,秦淮河的防卫是您负责么?没想到这一次花魁大赛会有这么多的绸缪,程大人今日得的是詹总督的军令?”
程虎瞪了聂永一眼,道:“聂大人,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切勿乱说,兵者乃国之大事,其中的隐秘不能轻易道啊!”
他顿了顿,道:“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似是而非,难以捉摸,就像是一次花魁大赛,有人就说这一次大赛空前火爆,是乡试学子要争相搏名,目的是投郭颂的所好。
又有人说这一次海蜃阁捧出了头牌李芊芊,欲要和顾家的碧云楼争高低,顾家这一次在六合失利伤了元气,有人是趁着顾家失利要乘火打劫,落井下石呢!
还有人说一次花魁大战,背后牵扯到太子和秦王之争,秦王和璞王的关系忽然好起来了,海蜃阁一直都只占第二位,这一次忽然要争第一去了。
璞王殿下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他绝对没有那个胆量去争第一,唯一的解释是海蜃阁可能已经易主了,璞王已经将偌大的风月生意转给了秦王殿下,雄才大略的秦王殿下要借助风月来抒怀,非得要得第一!换句话说,他非得要盖过太子一头。
你们说说,就一次花魁大赛而已,硬是传出了这么多的传言,铮哥儿,我最服你,你说说,这些传言孰真孰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