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皎,你还记得我的身份吗?你清楚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吗?走上这条不归路,你真的不后悔吗?”
“你能有什么身份?”王彪嗤之以鼻,毫不吝啬自己的不屑。
向绥淡淡瞥了王彪一眼,没回答他,选择继续输出:“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永远也无法超越我吗?因为你的潜意识里一直在告诉自己我比你强,你不会想着怎么靠努力超越我,你根本不会努力,也不会付出任何正面行动。你一直拿我比你强的事实当做借口,继而不去奋斗,不去拼搏,反倒因此走上歪路,自甘堕落。白皎皎,你真的很可悲。”
“贱人,你在嘲笑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她语调依旧平淡。
白皎皎突然尖叫起来:“我要让向家破产!”
此言一出,叁人皆同时看向她。
傅洵:我谋划了这么久都没做到的事,你行吗?向绥:来来来我看看你怎么让我家破产。
王彪:什么破产?这娘们家里到底有多少资产才能用“破产”二字。
“彪哥,她是向氏集团的千金,我们给向总打电话,告诉他女儿在我们手上,他不会不管的,赎金要多少数目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白皎皎转头看向王彪,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她居然还真有身份,而且还是这么“惊喜”的身份。王彪先是震惊,随后怒从心中来,“蠢货,你想害死我!”
白皎皎还委屈呢,你们一个两个都骂我蠢货算怎么回事?
几分钟过后,王彪终于冷静下来,眼神恢复先前的凶狠。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继续他原本的打算,再找那什么向总敲诈勒索一番。
“长得是不错,确实像豪门里养出来的,只可惜便宜了我。”他打量了向绥一番,而后露出几分淫邪笑容。
“你还不知道吧,我给你下了春药,就在堵你嘴的毛巾上。”
什…什么?白皎皎不可置信地看向王彪,他原来有这个打算,可是根本没跟她提过半句。
白皎皎虽然恨向绥,但并不想以强奸的形式报复。
向绥抿唇不语。看来巾布确实有问题,她所察觉的异样也不是错觉,而是既定事实。
就是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发作。
“白皎皎,我们同为女性,你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向绥没有理会王彪,而是看向她,沉声问道。
而白皎皎似乎被王彪凶狠的模样吓傻了,心里隐隐慌乱起来,眼泪不争气地涌出,她边哭边摇头:“不,不是的,我只是想给你点教训,可是他……”
“贱人,哭什么!”王彪反手给了她一巴掌,那巴掌声清脆响亮,能想象到用了极大的力气。白皎皎初时辱骂向绥的恶语,最终经别人之口重新回到她头上。
她蹲下身体缩在角落,止不住发抖,显然这段时间她也并不好过。
她后悔了,不该一时被嫉恨蒙蔽,甚至妄图掌控黑恶势力,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任何人。
*
黎书禾回到之前停留过的地方,终于在石椅上找到了丢失的东西,松了一口气。
再回过头与向绥汇合时,却四处都找不到她的身影,连同傅洵一起消失不见了。
她给向绥发消息、打电话,却迟迟无人回应。项斯辰这边也同样如此,他收起手机,正对上黎书禾的视线。
“你也联系不到傅洵吗?”
他点头。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黎书禾眼睛一亮,慌忙点开一个软件。
“她身上有一个GPS定位器,是我们之前装着玩的,平时她不会开,如果遇到特殊情况……”
正说着,忽然噤了声,项斯辰探究地看去,发现她紧抿着唇,细眉紧蹙。
“她把开关打开了。定位显示离这里并不算远,但是在景区外。”
什么……意思?项斯辰艰涩的压了压喉咙,一股细微的恐慌感油然而生。
“或许她只是出去一趟,没告诉我们”他也知道这说辞太过苍白,他甚至无法说服自己相信。
“不对,绥绥所在位置属于非旅游景区的居民区,傅洵提醒过我们,那边也有告示牌,她不可能贸然进去。”“他们或许,”她眼神一凛,遥望居民区方向,“遭遇什么意外了。”
“会打架吗?”
“泰拳、巴西柔术和散打,你选哪个?”
这不是她曾经说过的话吗?要不是手被绑着,她真想锤死这家伙。
向绥无语凝噎,“正经点,问你话呢。”
“能打。他们人不算多,且没有枪支之类的热兵器枪械,不过不确定有几把管制刀具。”
“至少人手一把。”她回答。
所以肉搏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必须智取。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讯息。
“我口袋里有一把美工刀。”她悄声说道。
美工刀是之前切塑封树叶的书签壳用的,放裤子口袋里忘记拿出来了,没想到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太薄,用不上,你留着切手上绳子吧。”
傅洵看她一眼,用极小的声音回她,“我带了瑞士军刀。”
……不早说。
两人手腕上的麻绳均已被切断,伪装成仍然受困的模样,蓄势待发。
窗外有一点轻微的刹车声,可惜王彪几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外面,故而并未发现。向绥悄悄往窗外瞥了一眼,看到黎书禾正冲她招手。
她给傅洵使了一个眼色。
傅洵找准时机一跃而起,手握瑞士军刀,迅速单手拉下线锁固定主刀,这刀片虽小巧却很锋利,拉下线锁后处于锁止状态,抵住王彪的脖子上的颈动脉,把他吓得腿直打哆嗦。
“别冲动别冲动……”
怂包一个。向绥鄙夷地想着,也在同一时间用手中粗麻绳绑住王彪的双手,打上死结。
“跟着我们的步子往外走,叫你的小弟退到十米远,武器全丢掉。”
王彪战战兢兢地吩咐下去。小弟们原本还握着匕首蠢蠢欲动,这下也不得不顾忌老大的性命,一一照做。
黎书禾和项斯辰骑了两辆电摩车来,看见这边情形,急急忙忙跑过来接应。傅洵把王彪踹到一边草丛里,拉着向绥迅速往电车方向奔跑。
向绥觉得自己就像一直游离的风筝,此刻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牵着线,支配行动轨迹。那手心很热,很干燥,但她却觉得肌肤之间愈来愈黏糊,不知是谁开始冒汗了。
剧烈的身体运动下,不出汗才不正常。
可她不仅手掌心在出汗,她的脖颈,她的太阳穴,她的脊背,都逐渐漫上燥热的湿意。
从门口到电车之间不算长的路,此时仿佛变成一座悬挂在半山腰的吊桥,极速的运动加上紧张刺激的逃亡情景迫使她变得提心吊胆,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而拉着她的男生正在与她同频。生理上一定是,心理上或许也是。
他的心也跳得厉害吗?
因为什么呢……?她把这一切复杂的情绪归结于吊桥效应。
他们跑得足够快,再加上那群人与他们一直保持着十米远的距离,所以暂时还没追上。
黎书禾迎上来,担心地几乎快要哭出来,“没事吧绥绥?”
“我没事。”
项斯辰有些殷切地看着向绥:“快上来,坐我的车。”
傅洵瞥了他一眼,“我带她。”
向绥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他们还有时间争执,胡乱推搡傅洵的后背,“少废话赶紧走,你骑车带我,项斯辰你带小禾。”
电车开动了。
向绥顺势往后方瞧了一眼,看见小弟正给王彪解绳子,发现解不开,只能用匕首割断。王彪气急败坏盯着这边,却只能干巴巴目送他们离开。
远处传来急促的警笛声,十分尖锐的声音,震慑人心。
“我们来之前报了警。”黎书禾解释了一句。
向绥朝她竖起一只大拇指。
风呼呼刮着她的脸,她终于感觉轻松不少,狠狠吐出一口气。
视线掠过与她并肩而行的项斯辰,原本没什么想法,但就一秒,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不太喜欢他了——项斯辰的眼睛太像某个人,一个她打心底厌恶的男人,她的亲生父亲,向世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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