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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见清不知道,她的脑子又空又胀,乱如?麻绳,眼一眨,泪水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和?不久之前在门口?的发泄截然不同。
沈同宜这封信的信息量太大了——她的病很严重;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努力?坚持过;她选择离开的原因之一是怕伤害到她和?她的朋友……她走了也在事事为她打算;她的打算和?她的决定恰恰相反——她想用自己换她和?秦越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沈见清支撑不住,趴在膝盖上,肩膀抖索不止。
她知道那种无法控制的自己的痛苦。
她所经历的,轻微到不需要吃药,就已经对?被她伤害过的秦越满怀愧疚,而?沈同宜……
她拿起刀了。
曾经面向?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清醒之后的她要多痛苦自责,才能继续若无其事地宠她、爱她,保护她?
沈见清一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胳膊,喉咙里溢出破碎痛苦的呻.吟。
秦越听着,心像刀割,却依然只是安安静静地在旁边守着,没有碰触,更没有劝说。
那样一份赤诚的心意摆在面前,她们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接受它,免不了也要接受它经受过的无力?。
沈见清抱紧自己的肩膀,浑身都在颤抖。
“我一次都没有发现我姐的煎熬,一次都没有。”
沈见清湿淋淋的声音拍打着秦越的心脏,她抬起手,在空中停留很久,最终还是垂落回去,说:“不是你没发现,是沈姐姐不让你发现。”
沈见清沉浸着,眼泪无声而?汹涌:“从小到大,我只知道向?她索取,没有回报过她任何东西?。”
秦越:“你开心快乐就是给?沈姐姐最大的回报。”
“你说这封邮件是她什么?时候写的?”
“自杀之前?”
“她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一段我没见过的视频,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还有这条新闻。”
“后面还会?不会?有别?的?”
“她只是比我早生了几年而?已,没有义务对?我这么?好。”沈见清抬起头,脸上全是泪水。
秦越的眼睛被刺痛,忍不住抬起手,擦拭着沈见清汹涌的眼泪:“不是义务,是爱。”
秦越看着沈见清的眼睛,缓慢却笃定地说:“沈老师,你一定也对?沈姐姐很好,才会?得到她加倍的爱。”
沈见清怔住,半晌,混乱的脑子渐渐有了色彩和?画面。
半岁,看到沈同宜磕破腿的她明明还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就知道要给?自己翻个身,趴到沈同宜腿边帮她舔伤口?;
一岁,沈同宜夜里生病,想喝水,刚学会?走路的她爬着上下楼梯,把温在保温箱里的奶瓶拿出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