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群居生物而言,一个同类的死亡,便能激发一个群体的恐惧。
那个男人被杀死后,原本还带着笑脸的女人连忙站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叫。
尖叫声盖过了歌声,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吸引到了这边,他们震惊的看着,看着那个拿着冰刀一脸疯狂的女人和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慌乱的声音从四面响起,一些人掏出手机报警,一些人则开始拍照。
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发现了情况,音乐停了下来,五个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冲到这里开始控制情况。
看着这一切,信始终皱着眉头,那个女人发生异变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离得如此之近,却好像隔了一座山一样。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佐藤近男站起来朝着现场冲过去。
他过去后,信才站起来朝着那边走去。
处理情况的五个人都是信和佐藤近男见过的,他们看了看佐藤近男,又看了看走过来的信。
“好了,你们先带其他人去外面吧,这里交给我们就是。”佐藤近男盯着那个手持冰刀但却一动不动的女人对身边的人说。
那些人听后朝着信看了眼,见他沉默不语,于是便在稍微犹豫了下后点了点头。
“明白了,那这里就拜托你们了。”
公关店陆续有工作人员走出,他们一边安抚客人,一边带着他们朝外面走去。
人群陆续离去,热闹的公关店变得安静下来。
虽然声音安静了下来,但闪烁的灯光却还没有,各色灯光不断闪烁。
看着那个站在尸体前的女人,还有那具躺在沙发上的尸体,信不禁问:“为什么非要杀呢……难道说,只有杀了他,你的痛苦才会消除吗?”
女人拿着冰刀盯着信,她张开口说:“阴阳师,我曾经服侍过一位阴阳师,我清楚你们的本事,你们能够观天象,占未来,施术法,乱阴阳,还有能够看清灵魂的善恶。”
她说着,随手将冰刀丢到了地上,待冰刀落地,她张开口继续说:“你们被描述的无所不能,几乎和神一样。”
“呵呵,和神一样啊……”她突然发出笑声。
望着她,信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倒不如问我想问你什么。”
女人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她就像盯负心人那样盯着信,质问道:“既然你们有分辨善恶的本事,那为何还要让那么多的恶人活着,阴阳师!你们的存在难道不是均衡阴阳,已达到万物共生的吗?难道就因为一些恶是人做的,所以就选择闭上眼装作看不到,听不到!阴阳师,你能告诉我,你的正义又是什么?”
信闭着嘴,他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的正义是什么?这个他还无法说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尽可能的去清除眼前的罪恶,大多数都是鬼的罪恶,至于她所问的人,那并不是他责任的范围,他管不了,也没有那个资格。
佐藤近男看到信沉默不语,于是盯着那个女人说:“这个世界的善恶问题,并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解决的,我明白,你可能遭遇了各种不幸,但你也应该明白,这并不是你杀人的理由和借口。”
女人望向他,笑了一声说:“我杀他们并不需要理由和借口,就像当年他杀我一样,对他而言,艺妓出身的我还不如一匹马,人是可以随意处置他的马的,我在他那里不如一匹马,而那些被我杀死的人在我眼里,同样也不如一匹马,一个人杀死一头禽兽,难道还需要借口和理由吗?”
佐藤近男皱着眉,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她把她曾经的痛苦,带到了其他人身上,如果不是知道是鬼物控制了这个女人,他早就开枪射击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佐藤近男的心,女人笑了一声说:“你看,就像你现在一样,你迫不及待想要杀死我的内心就和我的灵魂一样丑陋,人啊,只有脱离了躯体,才会明白自身会有多么丑陋,如果所有人都能够发现自身的丑陋,那或许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和不幸。”
“你错了。”
信突然开口说。
“什么?我哪里错了?阴阳师,难道你不觉得这世上的痛苦都是由人带来的吗?”女人愤怒的说。
信望着她,摇头说:“任何东西都是相对的,一些痛苦确实是由人而生,但人所带来的,并不只有痛苦。”
“并不只有痛苦!你在胡说什么!如果不只有痛苦,那为什么我所经历的却都是痛苦!该死的阴阳师,你是想要骗我吗!”
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高分贝的尖叫让人耳膜隐隐作痛,信咬着牙盯着她,沉声说:“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