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鬼的事到此算是已经结束了,至于是否还会有第二只,第三只,这就不是很清楚了。
立在门口的信静静的望着那战斗的痕迹,想着之前战斗的牛鬼、濡女,甚至是曾经和他战斗过的鬼物。
守恒的阴阳秩序已经崩塌,鬼物丛生的局面已经无法改变,将来,必然会有一天,那一天肯定会有无数鬼物现身人间来让秩序更加混乱。
那个时候,人类恐怕将要不得不面对这个他们曾经的老对手。
人鬼共生的时代,正在逐步到来。
对于已经成为地球霸主的人类而言,他们怎么可能容忍的了有谁来挑战他们的霸主之位。
到时候,战争势必会来临,只是早已科技化的人类会有武器来应对这些家伙吗?就算是有武器应对了,那到时候的毁灭又该怎么去应对呢?
心中杂事繁多,身为阴阳师,如果只要去考虑阴阳之守,而不去顾及人类未来的话,那阴阳秩序,是否永远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是个人都有过对如果,假如的渴望,信也不例外,他现在迫切的希望曾经的阴阳师和人类们能够坚守阴阳平衡,即便是和鬼物共处,那也比一切都毁灭来的好。
毁灭,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战争、瘟疫、灾荒、亦或者是屠杀。
可能都不是,这些大多都是人类自身引起的,那既然不是,那又会是什么呢?不会真的是现有的环境彻底崩塌吧。亦或者,会不会是像曾经的地球霸主恐龙那样,迎来陨石和寒冰……
沉沉的心思让人几乎喘不过气了,想着这些的信微微抬起头,望向天空。
夜黑沉沉的,不见一星半点星光,更不要说是月光了。
他抬头望着天空,正望着,贺茂优作从身后走了出来。
贺茂优作脸上带着愧疚,很显然他依旧在为自己的失败而愧疚。
虽然他不清楚战斗情况如何,但他知道,信一个人对付两个鬼肯定不容易。
走到信身旁,他低下头打算道歉,还不等说,就听到信说:“优作……以后再警惕一些吧,如果濡女对你们有杀心的话,恐怕这次,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我……对不起,是我放松警惕了,我以为有你就足够了,我……”贺茂优作说。
“优作,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强大的阴阳师罢了,我和你还有其他人一样,都只是一个人,一个不得不活着的人。”信声音有些低沉。
贺茂优作听到信后面的话不禁抬起头,他担心的望着信说:“你心里有事情。”
“谁的心里能没事情啊。”信说了一句,然后摇头说:“算了,优作,你们家在鸟取县那里有船吗?”
“什么?船?鸟取县那里的话应该是有,怎么?你打算去海上还是去其他国家?”贺茂优作说。
信望着漆黑的夜空,回答说:“去海上,找一个让我恐惧了千年的家伙。”
“让你恐惧了千年?他是谁?”
“应该是它……”
黑夜不只是在京都,没有星空的月亮的夜几乎遍及所有处在夜间的地方。
无论是陆地还是海洋,漆黑的大海上,一艘不算大的船正在贺茂优作的驾驶下行驶着。
平静的海面就像一个黑色的镜子,而滑行的船,就像是一把小刀。
船从海上滑过,刀从镜上划过,留下来的只有一道浅浅的痕。
等船走远后,那痕也就消失不见。
现在距离天亮已经没有几个小时了,在送村上父女回到京都后,信就和贺茂优作启程赶到了鸟取县,在和姈女取得联系后他们便上船朝着那座岛赶去。
大海虽然平静,但不习惯在海上的信还是同之前那样呕吐不止,对他而言,可能也就只有陆地更加适合他吧,这样颠簸的大海,哪里能让一个习惯了内陆生活的人接受。
宏伟的长安可没有大海,有也只是些河流,可就算是波涛汹涌的黄河,又哪里能和大海的颠簸相比。
坐在船舱床上的信紧挨着眼,脸色发白,姈女坐在一旁不远处,静静的望着他,仿佛她的眼里只有他一样。
人无法彻底理解宠物对主人自己的看法,信也无法看清姈女对他究竟是怎么样的想法。
不过,即便是无法看清,他也是明白,这个世界上,姈女是值得他信赖的,深知可以将她和樱放在同等的地位,甚至说,还要略高一些。
只不过,那只是信任,而不是其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