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百鬼夜行（19）
因为早船千鹤的出现，信徒们压根就不去注意除灵师那边的动静了，加上犬山平太并没有穿得像是鬼藤龙光带领的除灵师那样里胡哨，奇装异服的，所以身为一个普通的男子高中生，他成功的混进了人群之中，并且朝着早船千鹤的方向挤过去。
不过由于人群实在是太过拥挤了，谁都想要亲身体会一下圣女大人的“赐福”，男女老少，小的大的，全都用力在往前挤，所以犬山平太只能艰难的推开人群，缓慢向前走去。
在人群的中央，几个圣徒和禁卫军围在早船千鹤周围，形成了一圈人形的屏障，而早船千鹤就像是一位超级明星一样，被热烈的追捧着，尽管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笑容，只有深深的疲倦，但她依然努力吸收着教徒身上的绝望到自己的体内。
纸野神父在高级信徒的帮助下穿过了人群，来到了她的身边，问道：“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千鹤？”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纸野。”早船千鹤没有看他，依旧在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纸野神父环顾周围，因为早船千鹤的出现，这里在纸野神父的眼里早就已经不是宿营地的样子了，而是一片洁白的土地，让人眼睛都难以睁开的洁白，各种建筑物的虚影若隐若现，如同海市蜃楼时的天上神国一般虚幻。
只差一点距离，一个仪式的距离，这个巢穴的胚胎就会升华成为真正的神国，超越妖怪巢穴的神圣天国，以圣山富士山为基本，在这片圣地之中，没有人会再感受到痛苦和绝望。
听到了早船千鹤的回答，纸野神父缓缓的背诵着经文：“‘我呼天唤地向你作见证，我将生死、祝福、咒诅，摆在你面前，你要选择生命，使你和你的后裔都得生。’千鹤，主不会强迫任何人，我虽然希望你来引导这个仪式，但我还是会遵从你的意见。”
“就算我现在放弃？”早船千鹤歪过头看着他。
“就算你放弃。”纸野神父手捧圣经，极度认真的看着她：“如果你做出这个决定，那么，之后的仪式就由我来吧，我会接过你的任务，引导这些羔羊登上天堂，但相应的，你也会接过我的担子，继续在这凡尘之间，度化世人。”
早船千鹤勉强笑了笑：“你还是这样啊，纸野。但是不必了，我已经很累了，就让我在这里偷个懒，休息一下吧。”
“嗯。”纸野神父点点头：“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请放心，这一切都是主的旨意，我相信你一定会得到真正的幸福的，你会在我们的神国之中永生，你和你父亲不一样，千鹤，你是真正的圣女。”
他们在聊着天，但是早船千鹤却没有停下吸收信徒身上绝望气息的动作，一如既往的熟练，那些黑色线条不断的钻入她的身体内，犹如寄生虫一样蠕动着。
此刻，他们忘却了不远处那尊无法忽视的巨大不动明王，忘记了自己还在战争当中，早船千鹤也只是默默的“赐福”着信徒们，吸收着黑线，一切都在不言中，纸野神父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纸野神父知道，就算已经这么累了，她依旧如此眷恋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她想要多在这个世界上再多待一会儿，她也会恐惧，也会对【神国】产生怀疑，怀疑神国是否真实存在。
但她终究会执行仪式，因为这就是她的性格，她无法忽视这个世界上的苦难，就如同当初那位背负诅咒的魔女一样，在这个世界生活对她们太辛苦了，也许这才是她们最好的结局也说不定。
终于，早船千鹤已经到达了极限，她的脸上已经爬满了躁动的黑色线条和噪点，不断的变幻着形状，看不见她原本的脸，吸收绝望的行为也停了下来。
——活人都是有极限的，要超越这个极限，只有变成另一种存在。
“可以开始了。”早船千鹤喃喃道。
纸野神父默默的从脖子上摘下了挂着的十字架，递给了早船千鹤，那十字架比一般的挂饰要大一圈，下端有些尖锐，尖锐的有些让人害怕。她双手捧着这枚十字架，安静的观赏着，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