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裴良玉难免生出几分熟悉又陌生的情绪。
姜斤斤亲自上前叫门。
不多时,门开了,一个小厮走了出来,瞧见姜斤斤的举止,又瞥见了裴良玉等人的马车,忙问几人来意。
裴良玉微微推开窗,见姜斤斤同那小厮说了半晌,便让青罗过去。
小厮没见过姜斤斤,却识得青罗:“青罗姐姐好。”
青罗微微点头:“我家姑娘和姑爷来探望王妃。”
小厮一听这话,就明白马车里是谁了,忙叫人开了车马走的门,放裴良玉等人进去,又赶紧叫人去给王妃和冯墨传话。
冯墨来得快,他到时,裴良玉两人不过刚下马车。
“奴拜见玉姑娘、姑爷。”
裴良玉听见这称呼,微微挑眉,便应了,倒是齐瑄有些惊讶。
裴良玉只做不见,问:“王妃呢?”
“王妃平日此时应当在小佛堂中,今日玉姑娘回来,王妃想必不会久待。”
说完,冯墨就引着裴良玉两人往荣毅堂去。
半道上,裴良玉同齐瑄小声道:“冯墨是汾阳王的亲信。”
齐瑄微微点头,这个他是猜到了的,只是没料想这冯墨待裴良玉如此恭敬,还真是把她当汾阳王府的姑娘看,没有半分勉强,足见汾阳王待裴良玉的态度。
两人到荣毅堂时,汾阳王妃已经在了,只不大坐得住,时时向外张望。
才进门,裴良玉就闻到了一股佛香特有的味道。显然冯墨说的没错,王妃先前,的确是在小佛堂中。
瞧见二人进门,汾阳王妃便先站了起来,瞧见裴良玉,眼中不免带了几分动容。
见她要行礼,裴良玉赶忙上前扶了她一把:“今日我二人以家礼前来,您要是如此客气,我日后,还如何敢来?”
王妃听了,便只对裴良玉口称玉儿,对齐瑄才称殿下。
等两厢打过招呼落了座,裴良玉才问:“王妃近来可好?”
“都好,”汾阳王妃道,“只是冬里冷得很,不大耐烦动弹。”
“便如此,也要多在屋里活动活动筋骨,”裴良玉说着,又问,“卿卿可写了信回来?”
王妃面上露了笑:“先头每两个月便有一封,如今路上都封冻了,才没信送来,想来开春便又能有信到了。”
裴良玉点点头:“明儿就要开始扫尘,家里虽有冯墨在,您得空了,也提点提点她们。”
两人一个说一个答,都很注意分寸,只拿日常不打紧的事来说,朝堂的事,汾阳王妃不问,边军的事,裴良玉不问,倒也默契。
齐瑄在一旁听着,并不插话,只在用过午饭,要离开前,才说了几句场面话,与汾阳王妃告辞。
等离了汾阳王府,裴良玉稍稍松了口气,却对接下来的行程多了几分期待。
红云听说裴良玉要来,早坐不住,到了门口等着。好容易听见敲门声,忙舍了守门婆子,亲自去开门,果然见到裴良玉站在外头。
“姑娘!”
见红云红了眼圈,裴良玉也有些忍不住:“好容易来看看你,就是这么迎我的?”
红云忙擦了擦眼泪,将裴良玉与齐瑄、青罗姜斤斤让了进来。
“见过姑爷。”
齐瑄点头,又让姜斤斤两个将给红云的礼物拿来。
“谢姑娘、姑爷赏。”
“得了得了,”裴良玉止住她,“在你自己家呢,总给我们行礼做什么。”
又同齐瑄道:“我同红云说说话,你自个儿呆会儿去。”
齐瑄见她说完就走,不由摇了摇头,只好去了正堂。
过不片刻,一名身材高大、满面正气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见着齐瑄,眼中透出些警惕与排斥。
裴良玉与红云一道,直接去了她的闺房。在裴良玉身边伺候久了,红云也学了几分她的喜好,将屋子收拾得极为雅致。
裴良玉看了一遍,点头笑道:“不错。”
“到底是姑娘教出来的,若连自个儿的屋子都收拾不好,我又有什么脸面请您来。”
“这几个月,可有人欺负你?”
“姑娘放心,这边治安好着呢,连小偷小摸的都不敢来。”
“那就好,”裴良玉又问,“出府这许多日子,你可定了婚约?”
红云面上微红,但在面对裴良玉时,还是照实说了:“还未定下婚约,但已瞧中了一个。”
裴良玉眼前一亮,却又遗憾道:“可惜今日我坐坐就得回,否则,定要见一见,替你把把关。”
“姑娘异日出来,叫人提前送个信,我让他来,”红云见裴良玉两颊丰润,气色甚好,便知裴良玉在东宫过得还算舒心,“姑娘与姑爷相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