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珠得知辞辞意外负了伤,很快送来一瓶祛疤痕的伤药。说是服了顶顶管用。辞辞打开青花小瓷瓶,从里头钻出一股馥郁好闻的香气,是好多颗红色的小药丸一起发出来的。
这样金贵的药丸,可不能轻易用了去,辞辞将它盖严实,锁到了柜子里。
……
转眼又一日。天气无常,时冷时不冷。
辞辞在县衙后巷见到一位幼时的熟人。就是那位十年前曾住花枝巷的乔伯言。
人总是越长大越觉得浮光容易过,而世事变迁的道理,总要一恍多年才能体悟。多年不见,乔家这哥儿果然如她伯母说的那般一表人才。
曾经的玩伴这样耀眼,若非他自报家门,辞辞险些不太敢认。乔伯言什么也不用做,只站在银杏树下,就惹得后院的几个小丫头频频偷出门来看。
“我听伯母说你在这里。我,来看看你。”他故作坦荡地看着她。这样的腼腆内敛,总算让辞辞找到一点从前相识的影子。
“是你呀!谢谢你还记得我。”之前托伯母回绝了相看,辞辞有些心虚,低头盯着树坑看。这时候树叶已经落光了。树坑里空荡荡的,土已经被冻住了,冷冷硬硬的。
“你,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样。过去我总想来见见你,见一见,有好多话想说,见了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辞辞看不到他说这句话的神情,因此也不回避,“你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变得比我想象得更好了呢。”她发自内心地说。
“怎么,怎么好。”
辞辞没听清:“啊?”
却听他郑重道:“你的事情,伯母同我说过了。不过,来年春闱之前,我无心谈及婚事。”
无心谈及婚事,不如说是无心和旁人谈及婚事。他这是在委婉告知心意。
想必伯母回绝的时候已经说过原因了。辞辞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想到他来年就要应考,寻出话来勉励过他,又同他胡乱叙了几句旧,送他到巷子口。
一回头,发觉县尊大人正站在巷子里。辞辞赶紧走过来同他见礼。
“乔伯言。你与他是旧识?”叶大人面上有几分不悦,“说话颠三倒四,这样期期艾艾,怎么考中的举人,科场无人了呢?”
他既如此说了,想来是观了全程。
叶大人是本县父母官,对治下学子的学问要求苛刻一点,没什么问题。辞辞忙替儿时玩伴说了几句话:“我这位朋友,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哪知叶大人更不悦了:“你很了解他?”
叶大人也不喜人妄言。辞辞忙改口:“不了解,不了解。”叶大人神色稍霁:“他来做什么?”
辞辞不敢有所欺瞒,将月前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
叶大人看着她:“乔伯言儒雅俊逸,为人又肯上进,与你还是旧相识。你为何拒了他?”
方才还说人家是期期艾艾,如今又说是儒雅肯上进。辞辞:“……”
这却是私事。不过反正与他有关,辞辞便大方说给叶大人听:“我,我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