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在心里。
出发之前,秦九特地拜托晏七做了一罐梅子,还请求他不要对人说。害得晏七还以为他与女子有私情,以致珠胎暗结,做梅子讨好未来媳妇的嘴去了。晏七为人耿直,不小心说了出来,将秦九气得够呛。
结果刚到郡治,一罐梅子才吃了一点点。谢归现在喝药眼都不眨,和之前判若两人。
马车行进得很平缓,谢归一边吃梅子,一边端着本闲书。秦九眼巴巴地瞅着他,谢归瞥他一眼,丢出个九连环。
就像把小鱼干丢给书童。
秦九接过九连环,下意识玩了一阵子,忽然觉得不对,脸都涨红了:“谢公子!”
谢归抬眼,“怎么?”
两相对视,秦九败下阵来,弱弱地道:“要是见了卫公子,公子可千万别和他太亲近。”
谢归似是听不懂,“卫初是我铁板钉钉的师兄,我们师兄弟感情,可容不得胡言乱语。”
秦九纠结万分。
当夜谢归收到了久违的飞鸽传书,秦九瞅着肥硕的鸽子,直想飞个匕首出去,把鸽子烤来吃了。
然而谅他也没那个胆。他只能恨恨地咬着笔,给凤璋去了一封信:
“谢公子一心向着卫府主,已经把主上忘干净了。”
凤璋当夜就收到了信,东宫里亮起如豆一灯。
太子殿下将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低斥:“胡言乱语!”便吹了灯躺回去。
外头的天罡卫以为他又睡下了,刚要继续巡看,就见里面又亮了灯。
凤璋摒退前来请示的天罡卫,自行磨墨提笔,给谢归去了信。
次日谢归醒来继续赶路,就见秦九顶着个浓重的黑眼圈,把一封信交给他。谢归诧然,展信一看,里面只有这么些话:
“小没良心的,欠收拾了。”
谢归轻咳,将信收入胸前,又抬手给秦九塞了颗梅子,酸得他径直卧倒下去。
——
秋色渐渐深了。
在天仪社的帮助下,武安郡的水患渐渐平定下来。
谢归领的监御史正适合做这个活儿,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下令把整个武安郡的水道都查勘一遍,若有问题,责令郡县另行修整,算入次年上计之中。
武安郡水患半是天时,半是人祸。人祸平定之后,水患便不足为忧。而天仪社出身底层,更对此事极为上心。
消息传回京城,谢归还没提回京之事,就有人开始发愁了。
连武安郡都整不到谢归,他们还有什么招吗?
眼红之人暂时蛰伏下去,等待合适的时机。
九月底,忙了小半年的尚书令谢雍,终于有机会在府里休息两天。
皇帝精神好了点,偶尔也会来朝堂听一听,却不插话。所有事宜,一概交由凤璋发落。京中很快明白过来,凤璋的太子之位,算是真正坐稳了。
凤璋一稳,谢家的地位也稳了。谢雍推了几家的拜帖,打算临个帖修身养性,下人却报谢栩来见。
这个嫡长子只要来书房就没好事,谢雍揉揉太阳穴,“让他进来吧。”
谢雍进来时脸色不太对,却隐隐藏着兴奋。谢雍眉头一跳,“又和棠棠拌嘴了?”
兄妹俩拌嘴,偶尔拿到谢雍面前来闹,谢雍觉得有趣,从不制止。但今天他实在是想安静一会儿,便有些不耐烦。
谢栩偷偷摸摸凑到他跟前,惹得谢雍沉下脸来:“什么样子!”跟做贼似的。
谢栩压低了声音:“父亲,我听说念之是翟人王族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