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上最近人人自危,噤若寒蝉的场面让不少人想起曾经也有两次这样的情景,一次是东方教主初登教主之位时大肆消除异己,浓重的血腥味和煞气盘旋在黑木崖上久久不散,还有一次就是七年前的那件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众人都恨不得化为尘埃不惹到教主的注意,东方不败的积威也一直高居不下,即便日后轻易不肯示于人前也不能消除众人心中的忌惮,这也是为何杨莲亭这等绣花枕头掌管教中事务时众人敢怒不敢言的原因。
三日前东方教主突然出现在承德殿,不待这些长老堂主们揣摩上意,随之发生的事就已让他们反应不及。
“上官清是本座的人,日后见他如见本座,若是让本座知道谁有半点不敬……”东方不败清冷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殿堂中,一字一句仿佛桥在众人的心上,让人不自禁的颤抖惊惧。
“啊!”随着惨痛的叫声一个人影从高台上跌落。堂下众人定睛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双眼血污,两颗眼珠子就被扔在身边,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大张的嘴中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俨然已被割去了舌头,然而他想要翻滚的身子却动也不动,显然四肢筋脉已经断裂。
“本座说过,谁对上官清不敬,本座绝不轻饶。”东方不败漫不经心的声音从高台之上遥遥传来,却带着无尽的杀意。
话音刚落,不待众人反应,座上已无身影,徒留下满堂教众面对前一天尚呼风唤雨这一刻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杨莲亭,满心的惊骇和恐惧。杨莲亭作恶多端弄得神教上下乌烟瘴气怨声载道,没有人不期盼着他早点死去。然而面对着此刻的杨莲亭,众人心中却生不起兴奋之意,有得只是对东方不败冷血残酷的认知。
短短几日,黑木崖上少了两位长老和几个香主,黑木崖上的守卫也在这几日内轮换加严了不少,已经有不少人从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行事越发低调了起来。
而引起这一切的人此刻却在练琴。“噌”的一声,琴弦断裂,东方不败气恼的拍上古琴,一张上好的琴顷刻间化为碎屑。
与此同时,箫声也停下了。
“哼!”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不肯看向上官清调笑的眼神。
“咳”上官清放下玉箫,站起身来,“学琴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有的是时间,不需要着急。”如果忽略他眼中的笑意也许这安慰的话才能更显真实。
上官清刚听到东方不败弹琴时也很诧异,任谁看到东方不败这样一个清冷孤傲的人,都会以为他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事实却是东方不败已经学了三天却仍不能准确的按照曲谱弹出音符,上官清对此很是稀奇,东方不败这样头脑,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竟然也有学不会的事情?而这俨然已经被东方不败视为耻辱,几日来已经毁了几张上好的古琴却仍不得要领。
“乖,不要生气了,我们以后慢慢学,”上官清适可而止,“即便是学不会,我吹给你听也是一样的。”
前几日东方不败无意间听到上官清吹奏从曲洋那里得来的《笑傲江湖》曲谱,对曲子大为赞赏,知道这曲谱是琴箫合奏之后就兴起了抚琴的兴致,怎奈他武学天分极高,对这几根琴弦却毫无办法。
“不过几根弦而已,本座怎么可能学不会?”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强自辩驳,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除了我,你不准和别人合奏,只能吹给我一个人听!”
真可爱!上官清强自忍笑,看着别扭的说完后又羞又恼的样子,只觉满腔的爱意化成了水流淌于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溺毙其中。
“平之怎么样了,还在练功吗?”
听见话题转移,东方不败心中松了一口气,提起林平之,挑眉道:“本座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若是实力不行,我可不会救他!”
上官清见他骄傲的样子就知他心中对林平之时满意的,只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他一直都知道这人的就像蚌壳一样,外表看似冷硬,其实内心柔软纯真。只有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人才会知道这个人是多么可贵,他很庆幸,自己就是那个人,而这个人,将会一直属于自己。至于本应该享有这一权利的杨莲亭,呵!谁还记得他是谁?
“参见少教主!”
“参见少教主!”
“参见少教主!”
林平之站在承德殿的台阶上,享受着底下众人的见礼。尽管知道没有人抬眼看他,他却能感觉到由下而上传来的繁杂的视线,猜忌、疑惑、防备、漠然,还有……
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