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清一脸高深莫测地回到碧竹轩,看见东方正在桌前摆弄针线,桌上的膳食不曾动过,心中一暖,脸上的线条不自觉地柔和起来。
“怎么不先用饭?”
“忙完了?”
东方不败抬头见那人神色温柔的询问,笑着反问。
“凤梧,送热的上来。”
木凤梧应声招呼外面的侍女把桌子上的食物统统撤下,亲自去厨房交代主子们的忌口。东方不败放下手中的针线,上前为木莲清斟上一盏茶。
“出什么事了,一脸的不郁?”
“无他,东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木莲清接过茶盏,细细的品茶,玉寒跟了他十多年沏茶的功夫才入了他的眼,东方不过短短数日就透了他的口味。
看着对面的人心满意足的模样,东方不败不会告诉他,为了这杯茶的温度他试了多少遍,也不会告诉他不光是他爱喝的茶,他爱吃的菜、爱穿的衣服颜色、爱看的、爱听的曲子,他都牢牢的记在心里,这个人的一切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融进了他的生活,难以割舍了。
“未时左右,凤仪朝会开始,我们一起去看吧。”木莲清想着这些日子东方一直呆在内院,自己也不准他动武,肯定憋闷坏了。
东方不败斜斜地瞥了木莲清一眼,见他神色自然,勾唇道:“好啊,我也去看看这江湖人追捧的绝代佳人是何等姿色。”
“那些个庸脂俗粉怎能称得上绝代佳人?”木莲清一听东方不败大感兴趣的样子顿时脸都臭了。
“哦?那莲清说什么样的才入得了你的眼?”东方不败见对方变脸,顿觉得好笑。
木莲清放下茶杯,起身将对面故意激怒自己的人拥进怀里,附在对方耳边道:“在我眼里,只有东方才称得上风华绝代。”
温热的鼻息落在脖颈,痒痒的,麻麻的,听着对方的甜言蜜语更觉浑身酥热,羞恼地挣开对方的钳制,转身进了内室。坐在床上,长长的吁了口气,心口的躁动许久无法平复。
两人简单的用过早膳,木莲清换了一身雅白苏云纹锦边深衣,而东方不败则是白襦长衫外罩一件大红罗纱,墨发及腰,一同木莲清一模一样的莹白玉簪将大半的发绾成髻,其余的自然地披在肩上,看上去温润而俊逸。
东方不败身为日月神教的左使,按说江湖上识得的人不少,可惜,他因着面向略显文弱,一直都带着人皮面具,这些年见过他真面目的也无一人活着,这也是他敢这样大模大样出席江湖盛宴的原因,否则,他人还未至,恐怕就会掀起新一轮的大追杀。
出门时,木莲清看见仍旧跪在偏厅的人,眉头一皱。
“想好了?”
“求主子成全。”
木倾云在此跪了三天三夜,脸色苍白,浑身的肌都在打颤,但仍坚决的叩头祈求木莲清应允。
“看来,这些年本对你们都太过纵容了。”木莲清状似不在意,冷淡地说道。
“从今日起,尔不得再以木为姓,也不得再以逍遥人自,跟我逍遥亦无瓜葛。本该废尔武功,但念尔跟随本十年,免去这一条,但我逍遥一脉的武功、心法概不得再传,终其一身不得授徒、自立,如有违背,执法使自会清理门户!”
木莲清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跟在他身后的木玉晏、木杺宸、木凤梧等都听出主子心情不佳。
他们同白少主他们四人出身高贵不同,他们是主子从升仙阁五百多名孤儿中亲自挑选出来的贴身内侍,亲授武功、礼仪德化,十年教养之恩誓死难报。当年被主子赐予姓名时四人便立誓忠于主子,誓死追随。想不到今日倾云竟被逐出逍遥,褫夺姓名,这比刑堂的体罚更让他们难以接受。原本四人中只有倾云一个女子,大家平日都像妹妹一般照顾她,就连白少主他们四人也是对她优待非常。他们并不知道倾云求主子成全的是什么,但如此严厉的惩罚让他们连求情的念头都不敢有,只能看着木倾云颓然的伏在地上。
“我们走。”
不再看地上的人,木莲清转身而去。
东方不败看爱人心情不佳,对地上的女子也心生不满,紧跟着拂袖而去。玉晏三人也沉默地跟着主子离开,独留木倾云在偏厅泣不成声。
木莲清等人到达会场的时辰尚早。
蓝锦荣看见少主同那位公子翩然而至,急忙上前将人迎至主帐暂歇。木莲清与东方不败坐下不多时,白家、夜家、林家的人便陆续赶过来见礼,这番动作引起早早坐在会场的众人注意。
“白长老,此次白家可有中意的?”木莲清头也不抬的品着茶,慢悠悠的问道。
“禀少主,尚无确定的人选。”
白辛杨是上代冥使白英羽两子两女中的二子,虽任家族长老职但不到三十岁,看上去倒显得异常年轻。
“玉寒呢?可有理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