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李若晴被丈夫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她松开手没好气的说道:“让你去给楠楠准备过生日的礼物,你可倒好,一出门就没了人影,也不知道你脑子在想些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齐楚雄一边点头哈腰的向妻子陪着不是,一边把她拉到客厅门口,让她看自己买回来的东西。
“嗯,火腿、黑面包、燕麦片、军用罐头,还不错,看来你这趟没有白跑,”李若晴满意的把装东西的袋子提到餐桌上,可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买这些东西你花了多少钱?”
齐楚雄嘿嘿一笑:“没花多少,也就四根金条。”
“什么!”李若晴吃惊的瞪大眼睛!“我不是告诉过你,如果东西太贵的话,那么就少买一点吗!四根金条!这可是我们全部的积蓄呀!”
“四根金条听上去挺多的,可如果和我今天得到的一个好消息相比,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齐楚雄的胸口有些起伏,他尽量用微笑克制住内心的激动。
“好消息?”李若晴的眼中充满困惑“你又打听到什么了?”
齐楚雄一改脸上微笑的神情,激动的说道:“我回来的路上遇见范德伯格先生,他告诉我说,盟军已经在法国的诺曼底登陆,目前进展神速,也许要不了多久,阿姆斯特丹就将迎来解放!”
李若晴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楚雄,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吧!这是真的吗?”
齐楚雄肯定的点了点头“千真万确!范德伯格先生还告诉我,他们已经和盟军取得联系,准备在最近发动起义,和盟军来个里应外合,一举夺取阿姆斯特丹!”
“这么说战争快要结束了?”
“对,”齐楚雄把双手放在妻子的肩头“若晴,你知道吗,那些吃人的家伙们就要遭到报应了!”
“楚雄!”李若晴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她扑到丈夫怀里,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抽泣着说:“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就连出门都不敢大声说话,我有时甚至都觉得自己活不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齐楚雄深情凝视妻子的脸庞,自从他们结婚以来,她就用自己柔弱的肩膀默默地承担起家庭的重任,不但要照顾孩子和操持家务,还要时时刻刻为丈夫的安危担心,身体和心理的双重负担在她眼角留下一道道难以抹去的皱纹,往日美丽的容颜如今已是黯然失色,除了那双总是对他散发出温柔目光的眼睛依然明亮,人们几乎想不到,这个女人今年只有二十四岁。
在一种内疚的心理驱使下,他情不自禁的紧紧抱住妻子,心疼的安慰她道:“若晴,你不是天天祈祷和平早日来临吗?怎么现在愿望就要实现,你反而又难过起来。”
“不,我不是难过,我只是太激动了!”李若晴用手擦拭去眼角的泪水,稳定住情绪之后说道:“楚雄,你说如果你的父母在天之灵也能够得到这个消息那该有多好啊!”齐楚雄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他难过的说道“是啊,我相信如果他们能够活到今天,也一定会为此感到激动的!”
齐楚雄祖籍中国河南,他的父亲早年为躲避国内政治迫害,带着全家背井离乡来到德国,在慕尼黑开设了一家中医诊所,由于他医术精湛、为人正直,所以非常受当地人的欢迎。
齐楚雄自幼跟随父亲学医,他天资聪颖,宅心仁厚,长大后也成为一位像他父亲那样受人尊敬的医生,一家人在慕尼黑生活的也颇为安定。可惜好景不长,自从希特勒上台之后,整个德国掀起一股种族歧视的风暴,为了躲避纳粹的迫害,齐楚雄的父亲被迫带着全家逃离德国来到荷兰第二大城市鹿特丹定居。也正是在这座城市里,齐楚雄与自己的妻子邂逅,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就结为夫妻,不久之后,他们的女儿哇哇落地,为这个颠沛流离的家庭带来久违的欢乐,只可惜,厄运却在不久之后再次降临到他们头上。
1940年5月德军入侵荷兰,齐楚雄的父母在鹿特丹遭遇德军空袭时不幸遇难,悲痛欲绝的他在为父母举行完葬礼后,就带着妻子和襁褓中的女儿来到阿姆斯特丹居住。因为他不是日耳曼人,所以无法取得行医执照,可为了生存下去,他又不得不冒着随时被逮捕的危险偷偷为人看病,靠收取一些微薄的医疗费艰难度日。
尽管命运多舛,但是齐楚雄并未就此放弃对光明的渴望,为了给父母报仇,他在德军占领荷兰后不久加入了地下抵抗组织。这些年来,他协助抵抗组织转移救助伤员,帮助生活在荷兰的犹太人逃离纳粹魔掌,尽自己的一切努力与荷兰人民一道打击德国法西斯,当地抵抗组织成员都亲切的称呼他为“可爱的中国人!”
齐楚雄很喜欢这个称呼,他觉得这是一种荣誉,代表着荷兰人民对他的肯定。在这种荣誉感的激励下,他坚信总有一天正义将会战胜邪恶,耀眼的阳光将驱散乌云,把温暖重新洒向人间!而今天他终于等到期盼已久的好消息,一时间,他不由感慨万千!带着对战争结束后美好生活的期待,他和妻子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他们似乎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