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能御空飞行,一定要把那些飞机一架架都打下来!”塔尼亚满脸愤恨地盯着半空。
“小丫头不是说自己快要突破桎梏,实力马上就能上升几个层次了嘛?如果晋升成功,打.飞机不比打鸟难。”
赵宁一面打趣对方,一面看着天蚁集团的地面作战部队向盆地进发,对方是典型的步兵战车协同作战,其前锋精锐已经攻下两个村镇。
抵抗军的战士们正在掩护民众撤离,约莫是因为敌方来得突然迅捷,他们的行动非常仓促,好在组织有效,民众动作快,盆地中的人都能成功撤往叶子城。
但在两侧山地丘陵中居住、种地的人,就有无法像平地中的人那样快,纵然抵抗军出动了车辆载人,依然无法抵挡天蚁集团的穿插连队,在平地中突飞猛进后于道路隘口追上、拦住他们。
战斗在各处爆发,血腥惨烈。
每当遇到敌军追上,抵抗军战士都会停下战车,就地组建临时阵地,与天蚁集团的人拼命作战,为运送民众的车辆争取撤退时间。
双方武器装备有一定差距,天蚁集团还有数量更多的武装直升机配合作战,留下断后的抵抗军战士往往伤亡惨重。
不过是片刻间,赵宁就看出了许多问题。
其一,进犯叶子城一带的战士着装并不统一,武器也有差别,显然不都是天蚁集团的人,更像是某种联军。
赵宁决定称呼其为官方军队,简称官军。
其二,因为火力差距,抵抗军明显没有在平地跟官军决战的打算,他们在靠近叶子城的大型城镇中,布置了相对坚固的阵地,层层设防,后续应该是要跟官军打巷战。
其三,地里的庄稼将熟未熟,先前百姓们应该是在等待时间、抢收粮食,故而没有早早撤到叶子城去,如今官军来得迅猛,他们才撤退得这般仓惶。
“怎么不说话?”赵宁奇怪地看向塔尼亚,以这小丫头的性子,被打趣了不可能不嘲讽回来,对方可是从来都不服输的。
看清塔尼亚的模样,赵宁微微一怔。
少女双拳紧握,弓着身体,犹如一只虎豹幼崽,双目圆瞪地盯着战场,眼球布满血色,晶莹泪水在眼眶蓄积,既充满痛苦又饱含愤怒,好像下一刻就会暴走。
能量波动在她身周荡漾,隐有狂风暴雨之势,给人以山洪欲来之感,一座以她为中心的,似能毁山断河的强大力场就要形成!
赵宁眯了眯眼。
这份力场的感觉他很熟悉。
王极境修行者的领域,本质就是一种力场。
能用自身的力量催发力场,塔尼亚之前说她就要突破桎梏,看来不是无的放矢。眼前的情景刺激了她,或许她的实力真要更进一步——按照她自己的话说,是提升几个层次。
不过赵宁也能看出来,塔尼亚的力场虽然隐有雏形,但能量波动颇显杂乱,缺少章法,有点野蛮生长的意味,缺乏控制,如果能有效组织一下,效果肯定会不一样。
虽说赵宁之前已经确认,源能无法直接适用地球人类的身体,地球上理应不存在源能修行者,但眼前的塔尼亚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他就不得不暂时把结论放到一边。
“想要汇聚能量形成力场,必须得有控制、引导能量在经脉中运行的法门。要是一味激发能量而不加以疏导,身体是承受不住能量激荡的,轻则走火入魔筋脉受损,重则身体爆裂而亡。”
赵宁一只手搭上塔尼亚的肩膀,在帮她疏导能量的同时,教导她引导力量的法门。
他虽然不是源能修行者,但经过前段时间的研究、感应与实验,对源能的了解与掌控已经无限接近真气。
塔尼亚眼中的猩红逐渐褪去,呼吸渐渐稳定下来。
......
夜晚。
一座盆地外围村镇中,制式服装有明显差异的官军士兵们,正成群结队的四处劫掠。
劫掠的效果很不好,本地居民早就把粮食牲畜遇到了叶子城,而且几乎没有来不及撤退的人,仅剩的一些零散财物与鸡鸭,根本不够成百上千的士兵们瓜分。
到了后来,劫掠行动就变成了单纯发泄负面情绪的行动,来自不同城市、成份复杂的士兵们,开始大肆破坏镇子的基础设施,焚烧家具炸毁房屋,甚至开始互相斗殴。
一队身着天蚁集团保安司制服的武装人员,蛮横地冲进斗殴人群中,拳打脚踢将双方分开,喝骂他们不知所谓,并要求他们每个人缴纳一千天蚁币的罚款。
盛气凌人。
地方士兵自然不服,讥讽对方这是在叛军的地盘上劫掠不到东西,就调转枪头劫掠自己人了。这话引得众人纷纷赞同,刚刚还在互相厮打的双方士兵,立即统一战线。
但当保安司的人拿出一把源能枪械后,地方士兵一个个都闭了嘴,只能乖乖掏钱,亦或是拿出终端设备转账。
见地方士兵服软,保安司的武装人员愈发趾高气昂。
与抵抗军一日激战,他们付出了鲜血的代价,却什么战利品都没捞到,每个人心里都很不愉快,这下有了发泄口,自然不会客气。
——来到西北出差,跟抵抗军战斗,他们原以为是一场发财之旅,不用承担多少风险,就可以在各个城市中大肆掠夺、中饱私囊。
没想到,抵抗军虽然装备差火力一般,但是一个个都很能打,带给了他们不少伤亡;且城市里的财物,往往都被对方先一步转运走了,就连人都没留下几个,就更别提年轻貌美的男女。
欲望得不到发泄,需求得不到满足,反而是时刻都要提防抵抗军的冷枪冷炮,士兵们安全毫无保障,日夜担惊受怕。
这让在魔鬼城养尊处优、纸醉金迷,惯于享乐与狐假虎威的天蚁集团保安司精英们,非常不高兴。
负面情绪一天比一天重。
那些刚刚瞎说大实话的地方士兵,被他们一哄而上拳脚招呼,鼻血横流牙齿横飞,却不敢反抗源能枪械,只能抱着脑袋蹲下。
示弱没有换来保安司武装人员的怜悯,也没有让他们觉得索然无味,总之他们没有住手,反而打得更加起劲,就连动作看起来都威武了不少,好似身体内有足够发泄一万年的力量。
没多久,几名地方士兵就被打得连哀嚎声都有气无力。
旁边的同伴们被源能枪械指着,敢怒不敢言,有人想要偷偷溜走去给上官报信,都被保安司的人拦了下来,又是一顿毒打。
眼瞅着事态逐渐失控,很可能要闹出人命,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动静中,一辆军用装甲吉普在不远处拐了个弯,而后笔直向这边疾速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