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抱怨诅咒。而安王,而他大哥,潇洒恣意。他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人吹捧,他做任何决定,都会有人赞扬。
他是天之骄子,他的父亲永远宠爱他。他也永远不能理解那样的事情。
他不理解自己的父亲,就像唐毅不理解他一样吗?
唐贽不止一次想过。
假使,假使不是到最后,他父亲都在算计他,他或许不会走到那一步。
是他父亲逼他的。
那么,也真的是他逼唐毅的?
宋问往前爬了一步,看着他问:“安王。安王对不起过您吗?安王对不起过这大梁吗?如果您觉得您只有唐清远一个儿子,那您为什么,又要夺走他的父亲呢?既然您选择了过继,又为什么,不能分哪怕一分怜悯给他呢?”
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罪恶,自己的过错,自己的不安,转而加到唐毅的身上,从他身上寻找过错,来自我安慰。
这样一件没有担当的事,时至今日,他还是坚持的不认。
“他甚至,没有机会,来向你讨问这个问题。他只是安静的在等待这件事情结束。可是您没给他这个机会。”宋问说,“他若是要反,何须等到今日?”
唐毅或许真的很想问,可是他不知道该问谁。
是天道的错吗?还是人心的错?才让他至于今日。
天道不会回答他,唐贽也不会回答他。没有答案的他,又能让自己走到什么地方?
从来没有被爱,却善良健康的活到了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唐毅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啊。
“陛下,您错了。”宋问深吸一口气道,“您错了。”
当年先帝病榻前,唐贽两手握着玉玺,眼含热泪,紧紧盯着他父亲的眼睛,也是这样说的。
——“父亲。您错了。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您错了。”
随后他父亲闭上眼睛,就那样去了。
历史是何其的相似。
所有的不甘心,终究要被撕破,摊开在面前。
唐贽呢喃道:“是吗?”
唐贽慢慢闭上眼,倚在床边。
宋问没有等到他的回答,靠近一点,发现这位纵横一世,这位天下间的第一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宋问后退一步,感觉热泪从眼中流出。朝他尊敬一磕首,然后起身,推门而出。
门外数百大臣乌泱泱聚在一起,抬头看着她。
宋问张开嘴唇,说道:“陛下,驾崩了。”
一时间守在旁边的嫔妃宫人放声痛哭,从门外涌了进去。处处都是悲呛的啜泣声。
御医走到榻前,做最后的确认。
宋问就立在殿门的左侧,垂首看着足尖。
内侍出来宣告道:“陛下——驾崩了——!”
宫城内外,灯火通明。钟声敲响,一声声传遍宫闱。
后妃扑在唐贽的床前止不住泪流不止,唐清远将唐贽躺在床上,用被子盖好。再不忍去看,扭过了头,起身出去。
宋问深深叹了口气,也准备离开。
“宋问!”
贵妃擦擦眼泪,从旁侧走过来,叫住她道:“为何陛下临终前要见你?你不是还关押在大理寺吗?陛下究竟与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