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幽静的小巷,在初夏午后的阳光下流露着奇异的气息,时有几声狗叫声。青色的砖块摸上去有些燥热。季锦书站在那扇暗红色的大门前,已有些时候。
要不要敲门?季锦书没想到自己开车来家里的时候那么果断,反倒是到了要敲门的时候犯了难。墙外的藤蔓有几片叶子因着这南方的夏天,已有些枯黄。
他吸了口气,抖抖胳膊,扣动了门上的旧门扣。
梁白雨午觉刚睡下,近来他午觉睡的时间很短。听到敲门声,这个点来,也只能是邻居来借东西了。
季锦书在门外站的笔挺挺的,脸上汗滴有些明显。梁白雨吃惊得险些把门关上,下意识地望望季锦书身后,的确是只有季锦书一个人来,人都到门口了,只好把人请进屋里去。
梁家的客厅装修得很随意,看的出来里面的桌子椅子有些年头了,季锦书坐着一张油漆有些褪色的太师椅上,背后有一个绣着大牡丹的靠枕,心里突然生出感叹,又想起自己在门外的踟蹰,突然又不禁想发笑。梁白雨在他对面泡茶,就像那天在春江南的场景一样。
梁白雨泡好了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将茶递给季锦书。
季锦书先开口了,“我到s市来谈水果经销的事。”梁白雨点点头,“上次的你送的草莓,我还没有当面跟你道谢呢。”
“不如你晚上留下来吃饭吧。”这话一说出口,梁白雨其实有几分后悔,两人认识不过几多时日,请人在家里吃饭是否妥当,转念一想,自己吃了人家那么多草莓,请吃顿饭也是应该,人都在自己家里了,再一起去外面吃饭就显得没诚意了。
季锦书听着就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子,你倒是客气一点啊。
距离晚饭时间还很早,两个人已经喝完了茶几上的一壶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多数时候还是季锦书起的话题,梁白雨搭的话。逐渐地季锦书话也少了些,梁白雨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这时候,张婶的声音在院子外响起来了,“白雨,你阳台上的菜倒是管管啊,这么热的天都快渴死了。”
梁白雨一拍大腿,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给屋顶上的菜浇水,这会怕是要蔫了。二人一起上了三楼阳台。
季锦书有些讶异,没想到梁白雨在自家的阳台种了蔬菜,品种还不少。几洼韭菜,几棵大白菜和花菜,阳台右边还搭了南瓜藤架,已有嫩黄色的南瓜花。梁白雨急匆匆地招呼季锦书帮忙往南瓜藤下破水,天气也热,南瓜吃水很快。
下楼的时候,梁白雨有些气喘嘘嘘地说,“麻烦你了,闲来无事在阳台上种了点菜,没想到种菜这么讲究。”季锦书在背后搭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种花。”
梁白雨当然不会说实话,他种的花都死了,菜却是一种就活,种花杀手这种名号有害他的形象,坚决不能告诉其他人,“种菜好啊,还能吃。”
季锦书开心了,“那我们晚上能吃韭菜炒蛋吧。”这小子还敢点上菜了,梁白雨暗暗腹诽,“韭菜炒蛋不错啊,我晚上做一道。”
梁白雨问了一些季锦书关于种菜的事,没想到季锦书说的很清楚,还纠正了一些错误,包括了大热天给菜浇水的行为。那你刚才什么都不说,梁白雨撇了季锦书一眼。季锦书一看梁白雨这表情,更乐了,露出一副我就是故意的熊孩子笑容。
“你怎么会想到去读农学啊。”梁白雨早有这个疑问。
“喜欢啊。”季锦书有些羞赧给梁白雨将讲起了黑土地的外婆家以及自己上大学的研究趣事。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
梁白雨的厨艺其实不错,一个人单身生活多年,没离婚前,钱千慧也很少下厨房,为了饱腹,梁白雨的手艺倒是一点一点被磨练出来了。季锦书在客厅里等着,斜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