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里安格外端正地坐在台阶上,心里却没底。周围安静的过了头,他就更阻止不了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然后他捕捉到了空气中一股焦糊的味道。
不好的预感成了真,弗洛里安冲回去撞开门的时候,先看见了被火围着、蜷缩在椅子上的马蒂亚斯。
强烈的即视感和高温让弗洛里安心跳加速,他冲进火海,手忙脚乱地把马蒂亚斯背起来向外跑。马蒂亚斯太轻了,如果不是他打在自己颈窝上的鼻息,弗洛里安甚至要怀疑他是否真的是一具木偶。
直到闻见身后传来人和木头的烧焦味,弗洛里安才察觉到自己正在哭。眼泪滴在马蒂亚斯垂在他身前的手上,但马蒂亚斯却没给他任何回应。
弗洛里安感觉马蒂亚斯的呼吸正在慢慢变浅,他突然觉得什么引导启迪之类的全是空话,火焰要带走的是活生生的人,从前是父母,今天是马蒂亚斯。
但这或许的确是马蒂亚斯的奇迹。
“马蒂亚斯,这是你的新生。”
所以千万别出事。
消毒水的味道冲进鼻腔,密密麻麻的酸痛感泛起来。马蒂亚斯费劲地睁眼,看见了白色的天花板,粗糙的床单,以及旁边一个低着头的弗洛里安。
他没死成。
这种清晰的认知给他带来强烈的恐慌,马蒂亚斯挣扎着撑起酸麻的身体向床边扑过去,抓住弗洛里安的袖子。
“马蒂亚斯?”
刚刚还皱着眉头打盹的青年看马蒂亚斯醒了,表情舒展开来,说:“我去叫护士过来。”
马蒂亚斯张开苍白的嘴唇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嘶哑,只能发出“唔”的气声。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连喘气都疼,疼痛和委屈一起涌上来,他又说不出话心里着急,只好把弗洛里安抓得更紧。
弗洛里安顺了顺马蒂亚斯的头发,说:“烟气伤到你的喉咙了,暂时说不了话,我给你拿笔吧。”
马蒂亚斯接过他递过来的纸笔,手抖的厉害,写出来的字就更潦草。
“他们死了吗?”
弗洛里安盯着看了好久,才终于点点头“嗯”了一声。
马蒂亚斯提笔还要再写点什么,巡房的护士就走了进来。
“唉,醒啦。你运气还真不错啊,被人救出来了,其他那三个烧的跟炭似的。”
这话说的太直白,马蒂亚斯犯了一阵恶心,几乎要干呕起来,但却被肿痛的喉咙阻止。
“怎么剧院里电路这么容易出问题,好像巴黎那次也是电路问题吧。要真是这样,我就应该让我家那个点一辈子蜡烛。”
“欸?”护士突然盯着弗洛里安看了一会儿,说:“你就是这次那个火灾调查员吧。”
弗洛里安笑笑说:“对,这个就是我救出来的。”他指指病床上眼神向他这边瞟的马蒂亚斯。
“那你们先慢慢聊啊,我也要下班了。”护士很快走出了病房,消毒水味道的房间里再一次只剩下他们两个。
马蒂亚斯刚要继续写点什么,弗洛里安就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说:“马蒂亚斯,别为了那些人死。”
过了一两周,弗洛里安回家换衣服打算去接马蒂亚斯出院,但发现对面的门居然开着,他好奇地走进去,看见马蒂亚斯正在收拾东西,沙发上是收好的大包小包的行李。
“怎么不等我去接你?”弗洛里安问道,话里还带着点委屈的意思。
马蒂亚斯看见他一愣,半天才说出半句:“我本来……”他没把话说完,可他确实没办法组织出一句话来解释。
该怎么说?因为怕自己舍不得走,所以才自己一个人回来,结果还是碰上了弗洛里安?
弗洛里安看他迟疑,也没再问,只是又补上一句:“我送你过去吧。”
等把马蒂亚斯送到火车站,弗洛里安才终于想起来问他:“你还会回来吗?”
马蒂亚斯摇摇头。
弗洛里安又问:“那你是要回巴黎?”
“我想回家了。”
火车进站的鸣笛声打断了对话,弗洛里安讨厌这种像是永别的氛围。火车停靠在站边,车上的人走下来,把两个人淹没在人潮里。过去的两个多月像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弗洛里安才发现自己留不住马蒂亚斯,所以他努力地试着留住这一瞬间。
“马蒂亚斯,不道个别吗?”
他指指自己的嘴角。
马蒂亚斯走过来,手摸上他的脸,但这个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弗洛里安听见马蒂亚斯贴在他耳后轻轻地说道:“弗洛里安,我怕你忘不掉。”
捷克又下雨了。
马蒂亚斯撑着伞在雨里等人,看雨点在路面上打出一个又一个水花。
“抱歉抱歉!是不是让你等太久了?”
“你们很慢。”
马蒂亚斯这样回答,脸上却还是带着笑。
他们是原先母亲家的纺线厂里的工人,年轻的男女们太过活泼,他不过是旧地重游在厂里逛了一圈,就被休息的工人们围了一圈,问了好多话。去的次数多了,他也就真在厂里交到了几个朋友。
“我们去喝咖啡吧,拐角杂货铺旁边新开了一家咖啡馆,我昨天看他们都装修好了,估计就是今天开业。”一个正踩着路面上水洼的女孩提议道。
“我想好要喝什么了。”
“我想看见美丽的店员姐姐!”
“我今天一定要喝到冰的咖啡!”
马蒂亚斯跟在他们后面,听他们前言不搭后语地聊天,虽然难以想象这个话题居然能继续下去,但他很喜欢这种热闹。
“你看你看!开灯了!我就说是今天开业吧。”
一群人嬉笑着挤进门,马蒂亚斯收好伞挂在门口的架子上,抬头和吧台里金色头发的店员视线相交。
“欢迎光临,喝点什么,马蒂亚斯?”
白棋的国王和王后死在了同一场火灾里。
葬礼过后不久,新国王就登基了,只不过不是那位路易·切尔宁殿下,而是鲜少露面的马蒂亚斯·切尔宁,国王的长子。
一众贵族大臣们望向宝座上的新国王,青年肤色白皙,嘴唇却很红,左脸盘踞着一块伤疤,却更衬托出他右脸的完美无暇。
主教把权杖和宝剑交到他手里,再为他戴上那顶白色的皇冠。他纤细的脖颈似乎要承受不住皇冠的重量,只能微微低垂着头。
仪式完成,贵族们在离开宫殿前最后看见的,是路易殿下,或者说摄政王,单膝跪在了宝座前,吻上了国王的手。
路易走进房间,挥挥手示意侍女们出去,门在他身后合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路易看向马蒂亚斯蓝绿色的、宝石一样的眼睛,不自觉放轻脚步,走到他面前。
“马蒂亚斯,我都还给你了,别恨我好不好?”
“你只有我了,哥哥。”
“要爱我啊。”
路易说的话明明像是在发号施令,但却缓缓跪下来,话里都带上点乞求的意味。
马蒂亚斯冷眼看他,抬脚踩在他腿上,说:“路易,从前到现在,我有的选吗?”
“马蒂亚斯,我是怕你不选我。”
路易握住马蒂亚斯的小腿,感受布料底下柔软的触感,慢慢脱下他身上那些繁重的服饰。
路易看着马蒂亚斯的脸,慢慢靠过去亲他,却被马蒂亚斯偏头躲开。嘴唇擦过脸颊留下柔软的触感,路易也没坚持,用舌尖包住了马蒂亚斯的耳垂。
路易喜欢听到马蒂亚斯加快的呼吸声,因为这说明即使马蒂亚斯真的恨他,身体却在逐渐和他变得契合。
路易的手指绕过马蒂亚斯身前微微挺立的性器,抚弄着那个小而窄的器官。手指被柔软的穴肉缠住,穴里分泌出的淫水又把手指打湿。路易一点点地深入,拓开湿润的肉穴,顺带着摸上那颗藏着的肉蒂揉掐起来。
马蒂亚斯咬着嘴唇没出声,脚趾却难耐地蜷了蜷。路易于是把手指捅到更深处,寻找马蒂亚斯最敏感的地方,穴肉止不住收缩,涌出的水顺着手指流下来,打湿了新换的床单。
路易把手指抽出来,用涨得发烫的性器抵在穴口,慢慢地往里面送。
“哥哥……”
路易又这样叫马蒂亚斯,像他们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语气软软的。只不过那时候是他跟在马蒂亚斯屁股后面跑,现在却是要把自己的阴茎肏进马蒂亚斯身体里。
两根手指的扩张对比这根粗长的阴茎显然还不够,肉穴吞得费力,马蒂亚斯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身体不住地颤抖。
再一次索吻被躲开,路易只好细细地亲过马蒂亚斯的额头、眼睛、脸颊,连那块狰狞的疤都包含在内。
他嘴上轻柔,身下却不是那么回事。他凶狠地抽送了十几下,顶得马蒂亚斯手脚发软,终于撑不住闷哼出声。
路易终于得到回应,于是往更深处顶上去。这一下顶上宫口,阴茎陷入最湿软紧热的地方,穴肉夹的更紧,爽得路易腰背都有些发麻。
马蒂亚斯被这一下弄得没了力气,靠在路易肩膀上喘息,温热的呼吸打在路易耳朵上,刺激得他更加痴迷的又去咬马蒂亚斯的脖子。
“别咬……嗯。”马蒂亚斯试图阻止路易,但路易显然不愿意听他的,他这个哥哥在床上确实管不住他。
抽插的速度加快,路易听见马蒂亚斯染上哭腔的喘声,感觉到穴肉痉挛着把他缠得更紧喷出的淫水大股大股地浇在马眼上。他抬头看见马蒂亚斯陷入情欲的脸,环住他身体的手挣扎着在他背上留下几道红痕。
潮吹的快感让马蒂亚斯双眼失神,再也生不出力气推开路易,只能放任他亲上了自己的嘴唇。
路易亲的太凶,马蒂亚斯只觉得口腔里每个地方都被他吸得发疼,舌头搅在一起发出的水声占据了他全部的听觉。他觉得呼吸不上来,但却推不开压在他身上的路易,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个漫长的吻。
分开的时候,舌尖拉出淫靡的银丝,路易看着急促喘气的马蒂亚斯抬起手拍在他脸上。这原本是个巴掌,但马蒂亚斯实在难以完成这个动作,才让最后的效果看上去像在调情。
路易想起马蒂亚斯今天成为了国王,他作为摄政王,其实不该再喊他哥哥或者马蒂亚斯,而是应该称他一声陛下。他先是违背伦理,现在又以下犯上,和这位白棋新的国王在床上滚作一团。
崭新的认知让路易兴奋得连头皮都发麻,他抓过马蒂亚斯被撞红的大腿,又一次深深地顶了进去,马蒂亚斯身前的的性器被激烈的动作带着耸动,吐出精液和淫水搅在一起。
“路易……”马蒂亚斯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路易肏穿了。只觉得身体绷紧了,穴口张成路易阴茎的形状,连上面鼓起的青筋都清晰可感。
他是想出声让路易动作慢一些,但却好像适得其反。路易一下一下越顶越深,交合的位置被他打出白沫,小腹酥麻的快感越积越多,让他的生理泪水也一起流出来,顺着修长的脖颈向下流。
马蒂亚斯的拳头打在路易身上不痛不痒,他实在是浑身酸软,虚弱地靠在枕头上,最后只能由着路易把精液射进去,在小腹的位置撑起一个微微的弧度。
马蒂亚斯今晚没能睡着,即便身体已经很疲惫,但他仍然迟迟没有睡意,盯着路易熟睡的脸看。
和自己的脸很像,如果没有那块疤。
距离那场火灾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马蒂亚斯仍然不确定路易是否真的能给他“唯一”,自己又是否真的是路易的“唯一”。毕竟他们大部分的交流是在床上完成的。
马蒂亚斯知道这个“国王”不过是傀儡好听点的说法,表面确实光鲜,内在也确实可怜。路易证明自己爱他的方式,就是让他登上这个王位,被当作战利品一样地在众人面前展示。
他始终觉得路易像条缠上他的狗,说着“爱”之类的字眼死咬着他不放。但毕竟血浓于水,爱和恨好像在他心里模糊了界限,他分不清楚。
他想大概总有人一生下来就是个坏种,马蒂亚斯记得路易出生的那天,他刚过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