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怎么了?”
他还是摇头。
陈星泽想起什么,问他:“我寄给你的东西你收到了吗?怎么没跟我说一声,两周都不回家,到底怎么了?”
尤小林忽然直直看向陈星泽,陈星泽被那目光里蕴含的东西刺得心里一凉,好像预感到什么。
“你问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你怎么能看那么恶心的东西?”
陈星泽怔住。
生活不会永远安详。
懵懂的岁月终究会结束,用你希望的,或不希望的方式。
那是陈星泽第一次跟尤小林吵架,第一次用很严厉的声音同他讲话,第一次不是轻抚,而是用无法挣脱的力道抓住他的手臂。
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流眼泪。
“你再说一次?”陈星泽气得声音打颤,“你说谁恶心?你再说一次!”
尤小林不甘示弱,就像平日里纠正陈星泽错题时一样。“你怎么会看这种东西,恶心得我几天都吃不下饭。你天天不好好上学都瞎捉摸什么,这些东西被你爸妈被你老师看到怎么办?”尤小林也很激动,语速极快。“你放心,我已经把光盘掰折扔了,你以后不要再胡闹了!”
陈星泽惊呆了。
他眼泪也流不出了,转过头去。他看到街道上有车穿行,忽然想起电影中的桥段,如果他也像杰克一样死于意外,尤小林会后悔吗?他会后悔现在对他说出这种伤人的话吗?
“你不要再看这种东西了,不然——”
“道歉。”
“什么?”
陈星泽看着街上车水马龙,低声说:“我让你跟我道歉。”
“陈星泽?”尤小林似乎不懂他的意思,忧虑地说,“你不要再这样了,你总这么走旁门左道,我很担心你。”
陈星泽觉得自己不能再停留了,否则他一定会晕在这里。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车窗外灯影霓虹,尤小林在后面追他,喊着什么,陈星泽闭上眼睛。
陈星泽病了一场,心魔加身,高烧不退。吴行芝急得团团转,带他到处看医生,可一直不见好。最后高烧转成了肺炎,陈星泽住进了医院。他对红霉素药物敏感,每次打完针都不停吐,什么都吃不下,几天功夫就瘦了一大圈。
后来有次吴行芝无意间告诉他,有人一直在往家里打电话,问他的消息。
“谁?”
“尤小林啊,你最好的朋友。”
陈星泽联系张尧打听情况,张尧说尤小林最近状态很差,重要的模拟考试都考砸了,被老师说了很多次。
陈星泽躺在病床上,窗外蓝天白云,鸟语花香。
在一个同样美好的天气里,他又去找了尤小林。
“之前对不起,我不该给你寄那种东西。”
他曾经问过自己,对尤小林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就是看着挺新鲜的,就想着也拿给你看看。”
他觉得他可以为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