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有点巧。”金钟仁眉眼平静,“我问了一下那个老侦探,他给了我一份八月二十二日的当地剪报,那天傍晚你回家的那条大路有一辆运鸡蛋的货车发生了倾倒,整个路面都铺上了碎鸡蛋,这件事算是一个有意思小新闻,有记者报道了,所以,不管你那条先走的哪条路,你最终都必然会回到那条小路。”
八月二十二,卞白贤心惊肉跳,那天正是他回家的日子!
“所以你去花店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金钟仁心平气静,“有可能你去买花,也可能你不知道如何绕路,去问路,也可能如果你开过那个花店,前面会有什么人喊你等等,但是事情太顺利了,你直接绕路了,直接去买花了,所以就显得事情很偶然性,但是你不知道,你的偶然性只是众多选择里的必然罢了。”
卞白贤毛骨悚然,觉得随着金钟仁的话几乎见到了那晚真相。
绿色月亮悬挂,雾气蒙蒙的夜晚,他直接去了花店,而如果他不去,不管什么方法,他最终都会接近那家花店,他几乎战栗起来,恍惚着觉得那个女店员红色的裙子都血淋淋起来,一张笑脸也化成了狰狞。
“别怕。”金钟仁的语气温温的,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已经有线索了,我们再合计一下,就有希望了。”
怎么样的希望呢,卞白贤有点绝望,并不仅仅是那种回不去的绝望。
五年里,他以为冒牌货是无意穿来的,他虽然痛恨冒牌货占着他的身体,但是也能理解,后来金钟仁说这是有预谋的,他虽然不太能理解,但是考虑到自己有钱,勉强也能知道那种心思,但是事实来,那个冒牌货居然来复仇的?
为了报复他,所以要霸占他的一切,用他的钱,住他的房子,享受他的父母,睡他的情人?
这他妈都算个什么事啊!如果真是来复仇的,跟他有他妈的一毛钱的关系啊,他什么都没干啊!
他的青春,他的五年,他那样意气风发的年代,就因为这一个误会如数葬送了!
纵使他日后能回去,他的时间,他的心境,又有什么东西能补偿?
“还有什么资料么?”延江问,在他走神的时候已经又跟金钟仁讨论上了,“那个最像的植物人只有四年,不符合,看来要么我们猜错了,要么就还是没找到人。”
“不。”金钟仁摇摇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过了一会儿才继续,“我们知道的四年,是因为他到市医院当了四年的植物人不是吗?然后我们根据这个名单,又请人调查了他们的履历,我当时看他是四年,就没有再看下去了。”
“他本来可能在什么别的医院或者黑诊所呆了一年多。”金钟仁一字一顿地说,“后来他有钱了,或者说已经有恃无恐了,就把身体送到了市医院去,所以我们才有了资料。”
金钟仁坐在那里,似乎不敢去看电脑:“延江,你去看看……六年前他才十九,不是高中就是大学,你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曾经出过事。”
延江没动,喝了一口水,端坐了一会儿,额头上都是汗。
金钟仁站起来,去门口看了看,然后打开门,又敲了敲隔壁的门,卞白贤模糊听到金钟仁在教训长鸣,问怎么还不睡觉,快把电视关了。
他看着金公子过了一会儿回来,觉得金钟仁对长鸣还真蛮好的,晚上回来会带饭,还关心长鸣睡觉问题。
金公子重新回来,延江才站起来去开电脑,前者低着头,卞白贤觉得金少爷似乎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