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仁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卞白贤有点恍惚,有一年他在厕所也是这么跟金钟仁打架的,把金钟仁按在水池里,那次金钟仁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求饶,说是怕水。
满满一池的水,金钟仁把脸在里面埋了半分钟,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虽然脸上都是水珠,但是眼睛已经清明了,又是那样的冷冽。
“我一会儿就到。”他看着金钟仁快速洗漱完毕了,又出去打了一个电话,“你把人看好了,不不。”金钟仁似乎又改了主意,“你把人带到我隔壁来,风水大师嘛,既然来这里做过法,总该记得到底是在哪间做的,就是记不得,也看得出来区别吧?”
这次的电话好像是延江打的,卞白贤听到延江说了一声好,然后两人就同时挂断了
第9章
下雨的天气,总是雾蒙蒙的,尽管雨已经小下去了,但是客厅里依旧半灰暗着,之前金钟仁倒是把灯开着,但是现在进房间去换衣服了,却又把灯关了。
卞白贤把脸贴在窗户的边缘,脸颊介于疼痛与半疼痛之间,他只能靠着这个方式发泄。
金钟仁说,有个风水大师,他便有点心凉了,这么多年了,他在这虚无之地等待,一寸一寸地看着自己被时光磨平,有时候会恨一恨父母和情人的迟钝,但是大体来说,还是平静的多,现在他突然就不知道该怎样了。
如果这事是人为的,他……他突然不知道该有什么情绪了。
憎恨那个把他弄成这样的人?但他的四五年时光就这么消耗了,他不能确定这四五年自己就一定过的美好,但是他想,自己起码会有掌控权,一个人,不管过的好不好,那都只能自己来过,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干扰别人的命途。
脸颊上的疼刻骨铭心,这游戏他玩惯了的,只能靠着疼痛确认自己活着,以前他玩的时候其实蛮高兴的,今天却有股茫然
纵使他再回去,其实他也回不去了。
刚变成这样的时候,他生气、愤怒、激动,尝试各种办法回到身体,走出房间,他还记得自己是个人的时候,易怒暴躁,会跟金钟仁打架,会让后勤部离远点,那些情绪于一个人来说是非常不好的,但那是他的一部分,被磨灭之后,他就已经不能确定自己还是自己了。
他继续在窗边进进出出,一边思忖着当年到底跟谁结怨过,一边看金钟仁换了衣服出来,后者估计是真发烧了,尽管眼神清明,但是走路总觉得在打晃。
金钟仁确实是为他努力,他想,往窗外看了看,雨水落在窗户上,密密麻麻的,像是小蚂蚁,于是他就更加茫然了。
这么努力的话,好像金钟仁确实在喜欢他,但是……但是他还是不太能接受。
就像一夜醒来自己成了孤魂野鬼天地倒悬起来一样,他现在也不能一时相信他是被人算计了或者金钟仁是喜欢他的。
门口传来了轻轻的开门声,他把头扭转过去,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金钟仁敲响了对门,那个羞涩的爸爸好像正在吃午饭,卞白贤从门的缝隙里看到小姑娘也出来了,站在门口。
金钟仁和那一对父女说了什么,然后那两个人就都过来了,小姑娘今天没有穿裙子,换了一套牛仔服,头上扣着一个小帽子,蹬着一双牛皮小靴子,真是神气十足。
后勤部从早上起就再也没动过了,金钟仁也病着,所以也没喂,那爸爸去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