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西凉茉每日就靠着魅六紧张地传递着消息,发布着自己的命令,听着魅六带来的报告,有多少人已经化零为整的潜入,有多少人被西狄的情报机构擒获,每日边境上有什么异动。
同时,她也可以想象,百里苍冥那一头的监视只会比她更多,而不是更少。
但是有一件事是不变的,那就是百里赫云每日还是会坚持到她这里来坐上一坐,拎着一壶酒与她小酌一番。
聊着许多不着边际的话题,百里赫云曾经似笑非笑地道:“我觉得非常的奇怪,天朝的头两号主子都在我的手里,你说天朝人会不会因此不战而降?”
西凉茉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陛下莫非得了青年痴呆症,在下姓西凉,九千岁姓百里,都不姓司,与皇族有半铜钱关系么,如今掌政的才是名正言顺的天朝皇族吧,至于你手里的我和九千岁似乎都是所谓谋朝篡位,协天子以令诸侯的佞臣,为什么天朝臣民要为佞臣不战而降?”
百里赫云:“……好像,是这个道理。”
此类奇怪的对话每日都会有来上一段,有时候西凉茉甚至不得不佩服百里赫云的渊博,和他奇怪的孩子气的脾气。
一言不合,他就会不悦地拂袖而去,但是第二日还是准时出现。
白日里斗智斗勇,唇枪舌剑,喝酒小酌。
暗夜里各自为政,绸缪规划。
时日一日一日地过去,西凉茉总觉得心中的不安和诡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有些什么东西挡在了自己的眼前,她看不清楚,但是却又呼之欲出。
白塔
幽幽月光落了满地,两道修长的人影静静地在窗边面对面而坐。
百里赫云给对面的人杯子里斟上酒,微笑道:“皇叔请用。”
百里苍冥接了酒,淡淡地道:“多谢陛下。”
他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百里赫云笑了笑:“皇叔还是如此豪爽,想来是喜事将近了
。”
百里苍冥不可置否地搁下酒杯:“不知陛下召微臣来可有什么事。”
百里赫云看向窗外,忽然道:“皇叔这些年的功绩,逐海盗,废艳岛,除沉疴,皇叔在其间出了不少大力,也受过伤,被朝臣非议,被母后排挤,朕都看在眼里,朕想除了朕看在眼底,所有的西狄子民都看在眼底。”
百里苍冥的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讥诮,随后淡漠地道:“谢陛下厚爱,至于名垂青史或者是万民爱戴,却都不是微臣想要的。”
百里赫云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异光:“哦,那皇叔想要什么,天下一统,万民归心?”
百里苍冥摇摇头,淡淡地道:“不,微臣只想要随心所欲,不被shu'fu。”
百里赫云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焰火似的亮色,许久方才幽幽地道:“皇叔,不管如何,朕都希望你知道,朕一向非常的欣赏你,这天下子民都需要你,皇叔可还记得去年咱们一同微服私访的时候,那些渔民的孩子们提起海冥王时候的崇敬与爱戴,可还记得那些老弱妇孺们对海冥王剿灭海盗免于她们被虏掠得苦的感激,可记得艳岛奴被解救后的感恩戴德,不管国之征伐,朝野之纷争如何,兴亡都是百姓苦,不管哪国百姓,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平凡安定的日子,让自己一家老小得以养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