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谣懒散的掀开眼皮瞟了卿玦一眼,粗声道:“着什么急,本宫知道你很有本事,怎的会如此毛躁了,过了而立的人了,还没个定性?”
这一番话将姬殇逼得面红耳赤,闷头出声道:“让公主笑话,只是关于卿玦的事情我才如此,毕竟我自幼与他甚为亲近。”
玥谣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子,定定的望着姬殇,别有深意的笑道:“本宫此番帮了你,你要如何感谢本宫?”
姬殇愣了一下,小心的盯着玥谣的表情,中觉得她的笑让他觉得冷,伸手搓了搓肩膀,小声应道:“公主想要什么报答,信常侯府会倾力而为?”
玥谣突然倾身靠前,与姬殇贴得十分的近,轻佻的伸手挑了他的下巴,呵气如兰道:“虽你这样貌不比卿玦出彩,却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本宫自幼也喜欢过你,不过后来听说你死了,本宫伤感了好一段时日,莫不如这样,本宫将卿玦的消息告诉你,你来本宫的府中,本宫定会好好的招待于你。”
她的动作配合她的声音,令姬殇感觉全身上下的毛孔外加头皮都麻了起来,愈发的冷,勉强撑着笑脸道:“公主,你我乃为同氏堂兄妹,此举实在不妥,乱伦恐遭人置喙。”
玥谣笑得开怀:“认识叔父的人都知道,他的三儿子早在很多年前已经惨死,你就算来本宫府中,本宫只要给你做个身份,又有谁知道本宫与你乱伦,再者,纵然乱了又能如何,本宫就是喜欢,有谁敢念叨本宫一个不好,拉出去砍了!”
姬殇偷偷向后挪了身子,他心中一直念叨着卿玦,不想一时失察,将落了口实,半晌之后咬牙道:“若然公主当真能救出卿玦,我便去公主府。”
见姬殇应了,玥谣反倒松了手,脸上也不再有那种暧昧,甚至有些落寞的颓靠在了车厢上,仰头不看他,喃喃道:“即便是卿玦自己认为没人在意,却也有你、流云和苍双为他殚精竭虑,若他日本宫也被大王囚禁了,可有人会如此待本宫?”
这一番转变令姬殇有些无法适应,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道:“公主乃天之骄女……”
听姬殇这样一句,玥谣浅笑出声,“好了,你也不是个弄臣,何必勉强自己说些没心没肺的话,不逗你了,卿玦目前看上去并不好,不管本宫如何挑衅他,他都不起身,想必是起不来了,王兄的手段愈发毒辣,本宫先前也曾去同他说过不能如此对待卿玦,人心自有公道,怕他如此做发,不好服众,他却并不在意这些,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你回去同苍双将这些同他说,他定有办法的。”
姬殇很是动容,想说些感激的话,玥谣却不想听,靠着车厢闭着眼,似乎假寐,姬殇也不敢扰她,一路沉默着出了这地界。
翌日一早,苍双鹤才出房门,姬殇便拉着他将从玥谣那得来的消息同苍双鹤详尽的说了,苍双鹤垂目听着,待到姬殇说完,才轻声应了句:“知了,你且下去,一切照着鹤先前说得准备便可,睿王的毒,难不住鹤,放心便是。”
只要苍双鹤说放心,那便真的可以放心,姬殇退下不多时,晏亭便倚着门散漫的出声道:“睿王又对谁使了毒?”
苍双鹤越是瞒她,她越是要怀疑,索性坦白说了:“卿玦。”
晏亭面色一黯,快步走向苍双鹤,抓着他衣襟道:“你先前告诉我说没事的,为何睿王竟提前给他用了毒?”
她揪着他衣襟,紧紧的;他却是伸手将她半敞着的外袍拢紧,轻缓的将那袍襟前的带子系上,柔声应道:“那药不足以致命,只是卿玦身手非凡,若让真硬闯,睿王总有些忌惮的,他做事严谨,自然要保证万无一失,即便当真对卿玦用毒,也只是渐渐麻痹他的肢体,旁无大碍。”
晏亭看着被苍双鹤系出花型的袍带,缓缓的松开了抓着苍双鹤衣襟的手,随后还仔细将那细微的折痕抚平,低头轻声道:“对不起。”
苍双鹤轻笑着拥她入怀,柔声哄她:“宽心便是,为夫不会让睿王当真害了卿玦便是。”
晏亭服帖的伏在苍双鹤胸口,不知如何言语。
前头章化匆匆跑来,见晏亭和苍双鹤站在门边,紧紧相拥,有些尴尬,却没有退下。
毕竟有些年岁了,章化的步子不免蹒跚沉重,苍双鹤老远便听见了,只是不想松开晏亭柔软的身子罢了,斜眼见站在大门边的章化一脸尴尬,笑着松开了晏亭,侧过身子正面对着章化,和声道:“章管侍。”
晏亭听见了苍双鹤的话,脸上飘出别致的红润,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也端正了身子看着章化,轻声道:“莫不是大王又派了人过来?”
章化见他二人已经分开,这才恭谨的回应道:“大王遣人过来,欲寻小姐入宫,老奴过来问问少主,该如何是好?”
晏亭一愣,随后吃惊道:“大王竟如此明目张胆?”
章化咳了咳,点头道:“人还等着接小姐,少主,可放小姐入宫?”
晏亭迟疑的时候,苍双鹤轻笑道:“让小姐跟着去吧,不好耽搁了人家的差事。”
章化偏过头看了晏亭,见她点头,他才复命下去。
见章化走远,晏亭将苍双鹤拉进房间,关了门板紧张出声道:“他如何这个时候便来寻妙萏了,且还是明目张胆的寻她。”
苍双鹤笑着抬手顺过晏亭鬓角的碎发,不紧不慢的应道:“如今距晏左相‘身亡’的日子并不远了,你回来这么久,他一面都未曾得见,心中本就焦灼,又瞧着原本算计好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如何不急,纵然他脑筋活络,终究多半手段自我这里得来,我怎能不知怎样应他,妙萏那里他自先便要找的,只是有些乱了分寸,才这般匆忙。”
晏亭静默了片刻,仰头轻笑了起来,轻声道:“依你之见,晏左相什么时候暴毙妥当?”
她问得轻松,他回得也痛快:“夜长梦多,免得睿王心慌,便这几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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