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笑着点头道:“寡人等着晏爱卿捷报传回。”
晏亭敷衍道:“臣当肝脑涂地以报大王知遇之恩。”
说到知遇之恩,晏亭愣了一下,那时候卿玦似乎也说过相似的话,他还说过,愿意以身相许,难不成他现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便是因为当初那话?
很快打散自己的胡思乱想,禁不住摇头浅笑:都想些什么呢,那个时候在弱水坟前说过要当男人的,男人怎么可以跟男人生出感情来呢!想到这里倒也不像从前那么难受了。
睿王拧着眉头看着晏亭的神游太虚,先前玥谣不悦他也瞧见了,不过玥谣一直都没什么耐性,除去对待苍双鹤之外,即便是对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大王也会显出那等表情,他见了倒也不觉得奇怪,如今瞧见晏亭的脸,他才明白怨不得玥谣生气,晏亭如今的表现是有些令人不满,可却是觉得晏亭这张脸真的较之初见之时要顺眼许多——尽管晏亭现在比那个时候还要暗哑消瘦。
定了心思,睿王轻笑出声:“肝脑涂地倒是不必,寡人等着你好生生的回来。”
听见睿王这话,晏亭眼现莫名的视线转向睿王,见睿王的笑得欢愉道:“或许寡人当真可以把玥谣许你为妻。”
好一对变态兄妹,她那厢夫人都要生孩子了,这一对还要娶啊,嫁的,当真害怕公主没人要,想方设法推到她身上么?
心底不满着,嘴上更要小心应对:“臣谢大王偏宠,可方才公主还说要下嫁鹤先生,臣实在不敢……”
睿王轻笑道:“那些是后话,爱卿只要记得保护好自己,这才是寡人心中最惦记着的。”
晏亭逢迎的笑着,心中却想着睿王如今也学会这等笼络人心的办法来了,莫不是也跟那个能掐着人心要害的苍双鹤学的?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的,睿王这话总归是让人心里的舒服的,晏亭也还以微笑,大军起程,她乘着的马车已经走出去老远,隐隐还见那一袭黑袍、冕旒的睿王站在原地遥望,此时的他与当初那个袍乱、冕斜的好色大王真的不一样了。
平素步兵日行乃三十里计,卿玦带着的兵马却是日行五十里,先前有卫都率五千精锐骑兵开路,待到日暮低垂,大队人马赶到之时,骑兵已寻好安营之所,备下晚饭以供大军休息。
卫都黝黑的皮肤衬着明晃晃的白牙,笑得甚愉悦的告知卿玦与晏亭,营帐已经扎好,请他二人到营帐里用晚膳。
先前也有过风餐露宿的经历,不过这等感觉还是第一次,晏亭心中多少也带着点新奇,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晏忠、柴安和曾胜乙,她与卿玦并肩走在一起,随着卫都的指引,来到了一个略高,且宽敞平坦的空地上,空地上有两个比邻而对的营帐,晏亭心中了然,这毕是自己与卿玦的。
卫都让晏亭与卿玦自己选择要哪个营帐,卿玦只是看着晏亭笑,让晏亭先选,晏亭倒也不客气,瞧着两个差不多的营帐,见右边那个似乎更明亮一些,心中顿时生出了喜欢,直接伸手指着那个沉声道:“我要右边这个。”
说罢看着卫都,突然觉得他的笑脸有些果真如此的味道,颦眉不解道:“怎的,卫将军似乎知道本大夫会选这个?”
卫都赧然摇首道:“今日准备的并不齐全,请上大夫将就一晚,待到明天末将再想办法。”
听见卫都的话,晏亭有些莫名其妙,却笑得平和:“已经够好了,本大夫并非什么身娇体贵之人,有个栖身的地方就可过上这一晚。”
说罢不等卫都反应,自己先行一步进到了营帐内,曾胜乙几人还没来得及跟进去,晏亭复又风风火火的退了回来,脸色阴沉道:“卫都,这是怎么回事?”
听见晏亭变了声音,卿玦微微偏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晏亭,那厢卫都听见晏亭的话,黝黑的脸竟微微有些红色,尴尬道:“营帐不够,是末将准备的不周全,请上大夫将就一晚。”
晏亭眼角抽搐着,先前听见卫都说请她将就一晚,以为是卫都自谦,如今才明白,想必卫都也知道她有不与人同寝的习惯,才那般的战战兢兢,一顶帐篷内,竟搁置了两个寝榻,且都放着缎被,怨不得这营帐瞧着较之旁边的那个要亮,却原来里面多掌了一盏灯,灯下摆着帛书,似乎有人已经住进去了一般。
轻叹一声,晏亭转身就要向旁边的那个走去,卫都小心翼翼的接续道:“那个安置了四个卧榻。”
晏亭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结巴道:“什么?那个比这个住更多的人,这么说来,其实不必本大夫选,你已经都安排好了?”
卫都搔头道:“其实也不是末将安排的,末将只是听令行事!”
晏亭更是不解,转眼看卿玦,他也是一头雾水的摸样,既然不是自己和卿玦安排的,卫都要听谁的令?
正猜测着的时候,营帐后面信步走来一抹颀长的人影,轻笑道:“上大夫似乎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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