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朋友相聚,酒席间的话题天南海北漫无边际。在我举杯相邀之际,露出手腕上一串绿色檀香珠串。便有人说我信佛,说信佛便有人提到“林妹妹”陈晓旭夫妇要出家,说到出家便有人感慨人生短暂,说到人生短暂便有人说及时行乐,说及时行乐便又有人劝酒——一醉方休。
说我信佛我倒不认可,尽管我平素也看一些佛教书籍,在清凉梵音里心灵变得宁静而淡泊。
作为外来宗教的佛教就像番薯玉米一类的植物一旦被移植过来竟远胜过其本源之地,这大概也是一种缘吧。
或许对生老病死种种不幸有着强烈体验的民族对佛教有着特别的亲和吧。尤其是现世中诸多困惑与苦闷更是难以理喻,那么归为玄密便顺理成章。宗教大概给人提供一个精神的避难所,让疲于奔命的精神之马能静卧巢厩,避免栖栖惶惶地漫无目的地疲于奔命。
生活中充满偶然与巧合用佛教的因缘之说就显得自然而充满诗情,大家似乎也乐于接受。
以上这些肤浅的认知或许多少带有一点理性,但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有时也不免困惑。我绝不是在宣扬神秘,但苦于一两件事不能一时忘怀,这里也不妨说说,其中的种种朋友们自有评判。
那时在1997年夏季,我到四川峨嵋山金顶游玩。这里是普贤菩萨的道场。我在庄严的大殿里仰视坐在大象上的普贤菩萨造像:面貌平和安详,目光睿智而深远,似乎能洞穿世间一切现象。我竟被深深地感动,便请一炷檀香叩拜敬献,这也是平生第一次源于内心的虔诚。当然过后也就淡忘,也不免为同游者笑谈戏谑。
以后的几天在重庆乘“东方皇苑号”一路游三峡。一路反复地停船登岸或是乘船泛游,可谓快乐的苦旅。
记得在大宁河漂游后弃舟登岸,要攀上一个陡峭高峻的山寨。那是一条仄逼的石级山道,一边傍山一边是断崖千丈。大概一路游玩的大多高山深谷,身体透支的厉害,在云中山道上右胫肌肉突然痉挛,而右边便是不测深渊,身体竟然向深渊倾侧。我有着不良的预感,突然不只哪来的一股神力在右边一托,我竟侧向左边,免除不测之虞。我对游伴说起这等怪事。他说我在金顶的那炷香烧的好,因为普贤菩萨主要的职责在于保佑众生平安。
我们哈哈大笑,大概只有这种解释才能附会得上了。
江轮穿过三峡,我们赏足了一路的美妙风光。船出宜昌,大家便放松的神经,借打扑克来消磨大片空闲时间。同行的朋友们在紧靠中间过道的底铺上打起扑克,我坐在过道门边床沿看着,看了一会觉得无聊打算到船舷看江面风景。我便站起来,刚转脸“砰”——“嗖”——“哗”江风把系门的绳索拉断,猛然撞击在门框上,门上端的一大片采光玻璃明晃晃地斜削过来,正削在我先前坐着的位置。看牌的几个人有的耳边脸上被玻璃飞溅的碎屑划得血肉模糊。
真不感想象如果我晚起一步,那玻璃定然把我半个脸面给削割下来的。于是他们几个都齐声道贺:“啊,你那炷香真的没有白烧呢!”
这可以看作两次巧合,但这种巧合也太惊心动魄了,也自然让人产生些许附会。
另外的一是迁坟奇事。当时,老家境内建金江高速公路,后王山的公墓就在公路东边,有碍观瞻。政府要求户主各自迁坟。我们村子以前统一规划,要求迁到后王山,如今又要迁回本村子。村里研究,要重新布局,西队的先人坟墓一律安放在村边清水河的南岸斜坡上。
迁坟是一件重大的事,事先都得做一些安排。当时,堂兄和我自家两个哥哥及我四人,从曾祖坟墓迁起。轮到祖父时,堂兄还说“祖父是有德之人年寿又高,墓穴里应该有龙(蛇)”他还说有的人家挖到老鼠,是很忌讳的。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但打开水泥密封的墓穴,轻轻捧出骨灰盒,底下竟是两条一尺多长的白晰清秀的蛇骨像两条飞凤浮雕交叉蟠曲,一南一北,煞是美丽。我不免困惑又蛇是怎样能进入密封严实的墓穴的?
世间很多的事很玄密难解的,大家也只是在特定场合相互说说,权作搜神记子不语一类灵异故事来谈起。
“信则果有,不信则无”不信者世间一切难解之事用巧合二字来解释,相信者世间一切难解之事用因果释道来附会。不信者,凡事看得开不被外物萦心,自然是好事;相信者,凡事留有余地存一点积善之心,也未必就是坏事。可恼者凡事以自己的尺度强加于别人,信仰之争之斗那才是人之祸也。
想来今天是元宵灯节。东汉明帝为了提倡佛教,敕令在元宵节点灯,以表示对佛教的尊敬,也成就了元宵节放灯的因缘。在这样的夜晚想到玄密往事并涂抹以上不长进的文字冥冥之中似乎也出于“缘”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