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事。”
司一冉转过去书桌看时间,然后又转回来。
“要不……今晚在这里睡了?”
“也好。”
你来我往都是淡淡的语调。然而越像在谈论天气般稀松平常,就越像屋里半明半暗的光线,在晦明之间缠绕往返。
“那……”
司一冉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古芝蓝,双手撑着电脑椅的扶手站起来。
这种时候,没有比半夜打来的电话更讨厌的事情了。
是找司一冉的,她拿了电话想掐掉,再看了一眼,有点不情愿地说道:“刘老师从莫斯科打过来的,还是接一下吧?”
“行。”
然后她就拄着拐杖挪到客厅去接了。
古芝蓝垂眼把手上的毛巾翻了翻。
——如果没有这通电话干扰,她站起来准备说什么?在刚刚那样的视线下。
所谓客厅和卧室也只是隔了一条帘子而已,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
“刘老师,您那边慢5个小时,北京时间已经深夜了。……什么事?”
“哦?人耳又听不到,也没有引起足以致命的脏器共振。”
“困在那样一个与世隔绝狭小的空间里,确实挺绝望的。”
……
刘老师是心理专家,还在跟进坑洞群搜救工作的后续跟踪。听起来,应该是在询问生还者的心理创伤问题。也是古芝蓝一直存疑的问题。
早在地震发生前的电话里,司一冉就说听到别的声音。连探险经历丰富的何荷允也说地底有可怕的低鸣。为什么就唯独司一冉,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出现精神损伤?她甚至都缺氧到休克了。
只有一半的对话,还夹着一堆专业名词,古芝蓝听来听去也没听出太多来所以然来。什么“幽闭”、“防御机制”、“次声波”……具体指的是什么?
……
司一冉的话语还在从帘子那边传来:
“啊?我怕那些声音,所以开了机器掩盖。”
“在洞里我一直在回忆啊,回忆以前的生活,除了睡觉,一分钟都没有停过。”
……
回忆又是什么?什么原理?待会问问她好了……
蜂蜜水的味道真好,甜甜的,柠檬的清香也恰到好处……
想着这些一截截的问题,却抵不过睡意渐浓。没来得及等那电话讲完,古芝蓝便靠在床头不知不觉落入梦乡——她已经将近3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
早上醒来时,还是生物钟那个点,精神倒还不错。古芝蓝花了两个眨眼的时间才想起这是司一冉的房间。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被子是盖好了的,原本拿在手里的毛巾已经不知所踪。
绕到分隔的帘子后,便看到司一冉窝在小沙发上,睡得正沉。一如当年在学校实验室看到她睡在沙发上的样子。
今早有个早会,还好现在时间尚早,抓紧点还能回去换身衣服再赶去公司。
昨晚换下来的衣裙还扔在洗衣篮里,古芝蓝当然不想再穿,翻了个洗衣袋装着带回去。浴室盥洗台上已经放了一副给她准备的洗漱用品。简单洗漱过收拾好,时间也差不多了。
沙发上的家伙还在熟睡,也没那必要把人叫醒,悄悄出门就行了。
看司一冉身上只盖了那张民族风格浓厚的小毯子,根本不够长。古芝蓝叹口气,又折返,把床上的被子抱出来给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