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芝蓝扬起手中捏皱了了草稿纸:“你知道这是什么?”
司一冉只粗略扫了两眼,就问:“你一早知道?”
——呵,想要的那个人不记得,旁观的这个人却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只有你一直偷瞄我,还看了几眼垃圾桶。”
司一冉没说话。
当年她只是想不着痕迹地给古芝蓝提供解题思路,但又怕认出何荷允的字迹会折损她的傲气,所以才用左手抄了一遍把原稿扔了。
没想到什么都没隐藏住。
古芝蓝将草稿纸揉成一团,现在这张纸已经失去了意义,变回当年在垃圾桶里的状态。看着她捏纸团的手,司一冉还是什么都没说,连准
\t\t\t\t\t\t\t\t\t', '\t')('\t\t\t\t备递过来的下一张纸巾都停滞了。
当年连扔个草稿纸都掩藏不好的人,如今又能指望她会做些什么呢?安静地坐在旁边递个纸巾已经是极限了。
“我喜欢过人。”司一冉劈头来了一句,“大二的时候,在周末沙龙认识的一个女生,后来她成了我的女友。”
——突然话锋一转讲什么陈年旧爱?是那年在咖啡馆分手的那个?还是另有别的人?
古芝蓝仰头直视司一冉双眼,即使眼泪还在涌出来也不管。
司一冉被这一瞪吓得往后仰了点,接着说:“后来她不喜欢我了。所以我知道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的难受。”
——你懂什么?
“你以为我喜欢她?”反问旋即再承认,“我是喜欢她!”
“从十四岁,这道题开始!”
“偷偷注意她,到不知不觉喜欢。”
“可是那又怎样?她只知道处处跟我作对。”
“甚至,比不过一个从山里捡回来的样本!”
……
把难过的事都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要好。司一冉没再往后退了,神情却变得愈发温柔,仿佛在说:哭吧,没关系,我知道你难受。
一旦有人温柔倾听,委屈和不甘心便会像终于找到落脚点一般纷纷爆发。
“她欺负我!她从小就欺负我!……从小就和我对着干……长大了就拒绝我,我都不顾尊严地对她表白了……她就一直在欺负人!”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你从小就对她凶巴巴的,谁知道你会喜欢她呢……对吧?”
——这种哄小孩的语气!真糟糕!
“还有你!”本来想说还有你知道,可话到嘴边改了,“你也是帮凶,从小就跟她和我对着干!”
这回司一冉不止没有退,反而伸手揽过她肩膀:“没有啦。你又聪明又漂亮,一直都那么优秀,我羡慕都来不及呢。”
如果不是这些越讲越差劲的安慰话语,也许古芝蓝会承认司一冉是一个可靠的倾听者。而眼前,只是个不懂说话艺术的笨家伙而已。
不,根本始作俑者就是这家伙!当初不是她多事抄什么解题过程,能有后来的事吗?!她能在那人身上浪费十三年吗?!
诚然,决定喜欢上谁完全是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这个道理古芝蓝很清楚。但此刻她才不愿讲什么道理,她只想变回那个任性的小女孩,不懂事多好啊,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对!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个多事的书呆子最应该为她的眼泪负责!在她面前狠狠哭也是可以的!
认定了这一点,古芝蓝便一头扎到司一冉肩上,放肆地哭,尽情宣泄。
也许不止哭挫败的感情,也哭了多年来层层压抑的工作压力、生活压力。谁知道呢,没有一个成年人是容易的。
怀抱的提供者当然不知道她孩子气的逻辑,只是敞开双臂,接纳她的情绪,收紧双手环绕她,包容她含糊不清的咒骂。
那休闲装的领子上还残留着餐厅里混杂的食物气息、一点点酒气、一点点花香、和属于夏天的薄薄咸味,这些古怪的味道混在一起却也不会难闻,像极了小时候傍晚的夕阳。
“……好了好了……嗯,我知道的……”
温和的轻拍落到背上顺下,不紧不慢,节拍均匀,古芝蓝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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