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剥落的墙皮,其实分别代表了七组不协和音符,按高音谱的位置排列,以中央c作为起始点,两个一组,不是大二度就是小二度,但这两者没差,总之都是不协和音阶。”
席音说到这里先停了一下,瞥了眼身后两人,发现杜念是一副“我假装我能听懂”、吴一则是一脸诚实的“我听不懂”地看着他。
跟外行人讲乐理是很耗费心力的一件事,席音没那么好的耐性,便决定不管他们,径自往下讲道:“一般学音乐的人都很不喜欢不协和音程,因为很突兀而且刺耳,如果这墙皮真是我爸的杰作我想他肯定是别有深意,不然犯不着在自家墙上弄这么一套来天天恶心自己。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东西是对密码的提示。”
“你们音乐家真会玩。”杜念摊了摊手,下一秒就被席音一道寒光瞪过来闭上了嘴。
“可是仅凭这些,怎么能确定密码到底是什么?”吴一适时地插|进一句,席音因为注意力都放在那密码盘上所以并没有留意到他提起自家这门上密码时那种自然而然的语气。
“我爸最喜欢的音程是纯五度,”席音说着话手已经开始拨动转盘,“每组固定第一个音不动,第二个音要想使其构成纯五度所需移动的度数就是……”
一共七个数,一下一下地拨过去,直到最后确认,大门应声而开。
说实话席音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心里连一丁点的兴奋或是成就感都没有,他只觉得自己又被坑了一次,还是被他亲爹。
杜念:“席音?”
这里是席捉云的房子,席音不往里走,杜念跟吴一自然不会抢在他前头。
席音知道他俩在等自己,于是先做了两个深呼吸,感觉情绪还算稳定,这才用手扶住把手将门缓缓推开。
推的过程中他还在想,万一打开门后看见房子里面堆满了各种“一言难尽”的违禁品,他该怎么办?
不过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偌大的房间里头,空空如也,那股子凄凉劲儿都让人忍不住为门口的密码盘感到心酸……尽职尽责地就为守住这一屋子空气么?
席音自己倒开始觉得一言难尽起来。
直到他注意到被放在客厅窗台上的一张不起眼的小纸片,那寒碜的大小和不规则的形状很容易被人当成是一张没打扫干净的垃圾,也就是席音实在没东西可翻这才捡起来瞄了一眼,结果竟然就这样发现了令他啼笑皆非的“线索”。
纸上一行小字,字迹十分扭曲,只能勉强认清写的是:“不要找我。”
落款处的两个大写英文字母倒是写得颇为洒脱刚劲:x.y.。
席音握着这张纸,只觉得胸口处瞬间烧起一团意义不明的大火,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他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只有从五脏六腑传来的那种灼痛格外清晰刺心。
杜念本来在房间的另一头搜索着,察觉到席音不对劲便快步走了过来,看清楚他手中纸上的字样先愣了一下,又把目光转向席音,发现他脸色忽红忽白得心里顿时一紧。
“席音,你还好吗?”杜念扶住他双肩表情略严肃地问。
席音条件反射似的点着头,而那张纸已被刚过来的吴一急急拿了过去,强迫症一般反复看了好几遍,整个人就变得怔怔的,看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