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过什么,可还是被人拉出来,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她的罪行,扒掉她的衣裳让她无所遁形,让她自我反思...
她反思什么?反思男人没用,不去保家卫国,让她一个女人沦落到那种地方,是件很光彩的事?
老妇木木的想着,无论别人怎么踢她打她,她也不说话。
傅冉以前没注意瞧过,但凡有批.斗大会,她都远远躲开不去看,今天还是头一次,只一眼便看不下去,在人群里来回张望,总算在公安局西侧看到颜冬青的身影。
颜冬青正蹲靠在墙上抽烟,也没那个心思去看热闹,这种事他不赞同,也不会多嘴说,他到底不是这里的人,无权过问他们任何事。
瞧见傅冉拎个布兜过来,颜冬青碾灭烟头,带她去人群背侧。
“怎么找来了?”
傅冉回头瞧瞧那群人:“刘大娘告诉我的,三哥,您怎么来这地方啊,怪吓人的。”
颜冬青没说话,低头看了眼傅冉拎的布兜:“这么一包,装的什么?”
“我给您织的毛衣!”傅冉笑,掏出毛衣给他看:“本来打算给您送去,您不在。”
颜冬青捏捏她脸,笑得温柔:“朕的冉儿这么贤惠...”
他还没说完,就被傅冉比划了个“嘘”。
自知失言,颜冬青低声笑道:“我错了。”
外头不是说话的地方,颜冬青要带她回矿区,傅冉指指被围的老妇,呐呐道:“三哥,她怎么办啊,看着挺可怜的...”
尽管颜冬青心里也不忍,但他比傅冉更多了几分冷血:“听话,冉儿,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话虽这么说,傅冉还是有些难过,尽量不去看那地方,跟着颜冬青越过人群往外走。
还没走出去,就一道熟悉的声音喊:“散了,都散了。”
傅冉回头,是张志刚,黑着脸站人群里,吼道:“她哪里有错?有错的是她男人没护好她,有错的是所有男人没护住这片地儿,你们按着她批判算啥本事?都回去,散开散开!”
张志刚本来就是暴脾气,早忍了一肚子火了,在办公室里憋着劲儿,跟他一块的同事也都互相劝着,他们公安局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再出头为人说话,搞不好公安局都能给砸了。
不过张志刚说话在理儿,无疑在打男人的脸,大家伙儿悻悻的,都没话可说,还有几分理智的女同志鞠一把同情泪,不赞同道:“咱不能坑害同胞,得揪出真正的汉.奸啊!”
打大家伙儿松动之际,张志刚迅速给老妇松绑,下秒,傅冉撺到他跟前,把干净的毛衣往老妇身上一套,肥大的衣身立刻把她裸.露的身体遮住。
“你咋在这儿?”张志刚瞧瞧她,又瞧瞧跟进来的颜冬青。
傅冉咧着嘴:“姐夫!”
这声姐夫喊的甘心情愿,还带了几崇拜。
因为这声姐夫,张志刚乐得找不着北,挠头嘿嘿笑:“那啥,你两把人扶去局里,剩下的我来处理。”
颜冬青点点头,把老妇扶进公安大院,带去张志刚住的地方。
老妇啥话也说不出,扑簌簌掉泪,良久才哽咽道:“我弄脏你们衣裳了。”
“不碍事,衣裳脏了能洗,不是事儿。”傅冉宽慰她,从张志刚家拖出一把长条凳,让老妇坐。
张志刚一个单身男人,没婆娘没孩子,家里又没值钱东西,门柜也不锁,颜冬青从他柜里翻出红糖,冲了缸红糖水给老妇。
老妇抖着手接过,颤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