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端起茶展抿了口茶,问道:“承继如今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你这做兄弟的,不心疼不说,反而还看起了热闹吗?”
赵玉庭笑道:“四哥,这回您可是多虑了,他哪里会不好过,您不知他这日子过得可是滋润呢!”
“胡说。”诚王放下杯盏,“边关苦寒之地,承继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如何受得了那份苦。”
另一位行李的世家子弟道:“王爷您还没听说吗?”
“什么事啊?”其实诚王自然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事,也是听说了的,但却故作不知,他道,“这几日正是收粮税的时候,户部的事情有些多,”
李公子道:“昨儿个陛下收了一封来自边城的密信,信中描述了一番怡王世子如今的状态……原是封密信内容咱们是无从知晓的,只是陛下看了信之后大发雷霆,一时没有避人,骂了好一阵子,这才把内容都传了出来。”
“哦?”诚王面露几分好奇,“承继又做了什么,惹了陛下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赵玉庭抢话道:“这一回承继哥哥倒是没做什么,只是连城墙也没怎么修,到了边关这些日子也不过是动了几锹的土,整日的就是和媳妇一道游山玩水,日子过得是逍遥又自在,不得不说他真是宽心的很,随遇而安,什么境况下只要有媳妇儿陪着变都能过得自在,以前书中读到乐不思蜀我还觉得荒唐,今日看来倒是古人诚不欺我也。”
他说着,几个人又跟着笑了起来,诚王却没觉得这事儿有哪里好笑,修长的手指转着茶杯,沉默了半晌他道:“你们只顾笑他不上进,可却没有看到他性子当中坚韧的一面。”
“坚韧?”赵玉庭不敢置信,“四哥是说他吗?”
“你别不服气,我问你,若今日是你有了他这番遭遇,你会如何?”
“我?”赵玉庭想了想,而后皱起眉头,“只怕我会消沉些日子……”
“你父亲母亲去了皇陵,自己被打发到了边城修城墙,虽说不是充军,但何日能归也是未可知的事儿,遭遇了这些,若你只是消沉些日子,那说明你还是值得人敬佩的,若换了寻常的公子,只怕这人就废了。”
诚王话落,雅间里霎时静了下来,半晌的沉默过后,赵玉庭道:“四哥你是不是高估他了,或许他单纯的只是乐不思蜀呢?”
“乐不思蜀?”诚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道,“他又不是傻子!”
……
皇后的寝殿里皇帝仍是余怒未消的和皇后抱怨道:“你说他是不是个傻子?爹娘都去守陵了,他自己也被发配到了边关,他就一点儿不知道上火吗?还有心思和媳妇儿怄气,故意弄伤了手不说,还整日美滋滋的让媳妇儿给洗脸,让媳妇儿给喂饭的……你说他……这个混账东西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
靠在软榻上拨着柑橘的皇后娘娘朝正站在地上喷火的皇帝招了招手,皇帝坐到了榻上,仍是一脸的怒气,皇后将手上的柑橘分了一半递给他道:“都这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个脾气?”
皇帝气呼呼的道:“这个混账实在是太不成器了,你说他这个样子,朕能不生气?”
皇后娘娘浅浅的叹了口气道:“依我看呐,这孩子也不是这般不成器,只是还尚有些天真,陛下前面那句话倒是说对了,他只怕是真的不明白他眼下的处境。”
皇帝皱眉:“难道他是在以为,朕是在吓唬他不成吗?”
“或许,他是以为陛下只是做个样子给北魏看的,等风头过了便会将他召回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