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每周例行的首相质询,直播中首相和议员们的一言一行都被展现在观众面前。那位议员又哭了,那位议员又被泼水了,那人又爬到桌子上了。好像不采取一些极端的方式,这些政客就无法表现出自己对选民们的在意。
可艾莉尔隐隐觉得这只是表演。
所有的决定都是首相在做,就连议会也只是摆设,影子内阁就像马戏团的猴子,一轮质询过后,大家都觉得这些家伙是在找首相的麻烦,这种外行的干涉令人本能地反感。
战争时期,一切禁令都合情合理,国内的和平大概是政府莫大的恩赐,而与此相对应的就是公民的绝对服从,以及必要的稳定和团结。
不知道有多少人意识到,掩藏在宪政下的是首相的个人独裁。无限延长的任期、数量庞大的秘密警察、被监听的谈话,摄像头下的服从和掩盖,很难说有什么自由可言。
走廊里,艾莉尔端着餐盘,上面是六杯咖啡。作为助理,打杂不算,还要跟着到处跑。下午的议会大厦,她陪着一众记者编辑过来,错开的时间令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忙得毫无必要。
半个小时前,结束会议的法布利快步走过一个个房间,内心无比烦躁,耳机里首相的声音尖利急促:“下个星期就宣布把维克兰的公司收归国有。”
法布利耐心道:“用生产违禁药品这个理由处理维克兰公司是个挺好的做法。但仅仅因为压缩饼干的专利纠纷,是否有点小题大做?”
首相不耐烦着:“现在粮食短缺,我们需要这个。而且我不喜欢维克兰,公私合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竟然想用一纸专利干涉国家的粮食供给?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法布利还想说点什么,这种委婉的质疑令首相非常不满,他直言道:“你只负责主持会议,不要问那么多。下星期的议会质询务必要让着他们。”
权力的制衡仅仅只是摆设,形式化的监督可有可无,原本的立法机构成为独裁者颁布决议的门面,保留下来的分权结构使人难以意识到极权的存在。
法布利沉默着,抬眼看了下拐角处的电视。“直播”还在进行,他一时半会不会被允许离开这里。
另一边,艾莉尔很着急,她的编辑要一杯枫糖咖啡,可这里是议会大厦,她要去哪里找枫糖呢?她提出了这个疑问,编辑很生气。没能搞清领导的口味确实是艾莉尔的失职,现在的她也只能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再去一次饮水间了。
议会大厦结构复杂,长廊连贯,一个大厅连着一个大厅,警卫把几扇门看得牢牢的,电视台的人实在不好随意走动。
艾莉尔被拦了下来,对方语气严厉,质问她为何要在这边徘徊不去。
艾莉尔觉得自己可以马上离开,但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麻烦,警卫看了她的证件,要求她去一趟询问室接受盘查。
“我只是迷路了。”她崩溃地解释。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拐错了弯,进到了会场里。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有人叫住了他们:“发生什么了?”
来人是议长,金发晃眼。警卫放开了艾莉尔,规规矩矩解释了经过。而法布利开口:“没有关系,这边已经结束了。”
质询过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