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梦语眨着大眼睛抿嘴一笑,低声问:“你刚才……暗示将来遍地尸骨?”
郁兰青似乎没听到,站起来摸出一枚银元放在饭桌上,头也不回大步走出饭馆。
像受惊的兔子,程梦语逃也似地跑出来紧跟郁兰青,咋一看受气媳妇战战兢兢跟在凶婆婆身后,大气不敢喘一下。
郁兰青翻身上马,程梦语想上马又不敢,急忙双臂一伸拦在马前。
“你该回家了。”
“别我我的,回家去读读诗写写词,闲暇钓鱼遛狗嘲笑几句苦哈哈,岂不快哉!”
“我……”
“娇姐的眼泪武器,在流浪汉眼里不如昏庸无道老天的一雨,回去在你妈妈的怀里撒娇抹泪吧!让开。”
“你……你欺负人……”
“天道无常,大地阴暗,烽火起悲笳催魂,壮士挥戈血染沙场!哈哈哈……”悲壮肆无忌惮狂笑声催人肺腑,乱糟糟头迎风飘扬,健马人立而起一闪飞出。
“求你……救救我弟弟……”
健马闪回四蹄定在原地,郁兰青双眼寒光一闪盯着程梦语。
程梦语勇敢地迎着那双让她胆战心惊的双眼,头道:“真的,我弟弟被他们抓了,我想回城求人帮忙,被两个士兵……”粉脸通红羞答答不敢出被士兵欺负,“我和弟弟到山上照相,他们要抓我当压塞……我逃出来了,弟弟被他们抓了。”
马鞭扬起卷住程梦语纤腰,程梦语惊叫中手足舞蹈飞起,落在郁兰青怀里,双腿一夹健马如箭射出,随着急剧蹄声扬声而去。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
豪放粗犷吟声在群山环绕回荡,余音缭绕绵延不绝,健马沿着崎岖道向山上飞驰,摇长鸣,与主人和鸣助威!
南郊外山寨上。
“大哥,大哥,不得了了……有人骑马闯山寨,大叫着什么示威。”尖嘴猴腮喽啰屁颠屁颠跑进大堂一面喘气一面紧张地报告。
“鬼叫什么,我没聋听到了,出息。”
大哥身材高大魁梧,光头环眼,敞着多毛胸膛,粗犷威猛,慢悠悠滋润地品了两口茶,闻言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大步向外走。
啧啧怪叫道:“他奶奶个熊,那个不开眼的子敢独闯老子的山寨,不想活了。”
“慢着!”
一个三十多岁男子跨进大堂,一身粗长衫,与山寨恶形恶状,粗犷鲁莽喽啰截然不同,也格格不入。
大哥转过身哈哈笑道:“哟,我的李军师来了,你先坐,先坐!老子出去有事,将这个不开眼子收拾了,回头慢慢听军师讲经论道,哈哈……”
李军师摇头道:“鲁莽不得,鲁莽不得!刚才听到此人悲壮吟声,让我想起一个人。”
“扯蛋,老子想杀人管他是谁!我的大军师,上午你百般阻拦不让我动那屁孩,现在天王老子出面也没用。军师,你再阻拦老子认识你,老子手中的枪不长眼。”
“不敢,我是想起最近半年来的传闻:单骑,独人,吟诗词,来去如电,枪法精湛,碰到不平事下手不留情!”
大哥一经提醒也想起这个人了,曾经想过招收这个怪人壮大山寨。脸色一变,此人喜欢抱打不平,是了,为上午抓的那子来了。
“快,快挡住他,给我狠狠的打,谁杀死他重重奖赏!”
“等等,鲁莽不得。问清楚原因再打不晚,如果是为了上午那个年轻人,翻脸不值得,更不宜动枪刀,拿兄弟们的脑袋意气用事。”
“老子自从落草占山为王,这条命就交给阎王爷了。李阳新,老子当初收留你,看你饿得潜心贴后背可怜,又尊重你是读书人……”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雄壮声落,蹄声停在寨外,马鸣长嘶,经久不息!
大……来……来了……”尖嘴猴腮喽啰双腿一软,尿裤子了。
“大个屁,来就来了,老子怕谁,出息。”
一脚踢翻喽啰,大哥黑着脸迈出大堂,只是没刚才有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