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焚烧殆尽。一个皇子,一个皇后,几次三番触怒天颜,一个个将君威踩在脚下践踏!手中剑鞘猛地袭向袁氏,只听“啪!”一声闷响,坚硬的剑鞘尖端直直砸在袁氏脑门上,顿时将她打得跌坐在地,头破血流。
叶政廷终究是没将拔出的剑斩向她。
袁氏一声惨叫,捂着不断冒血的额头又跪直了,颤声求饶:“陛下,非臣妾欺君罔上,实在是叶文惠不得不立即处死。”
叶政廷见她额头血流如注,血将她脸染红了,气才消了些。在左忠勇的搀扶下坐在龙椅上,指着袁氏直颤抖:“你说!”
袁氏以额触地大声道:“陛下!叶文惠结党一案在朝中已然掀起轩然大波。目前揪出的党羽已达十几人,在牢狱司的酷刑之下,他们又会攀咬出多少人?叶文惠身为亲王,几乎满殿朝臣都和他打过交道,此时他们是否在家中人人自危?”
袁氏哭道:“陛下,大盛才建国不久,尚国贫民弱。北疆之祸刚刚解决,南疆尚有敌寇反贼虎视眈眈。若朝廷再不稳,大盛岌岌可危!”她终于抬头,满脸是血望着叶政廷,“叶文惠兄弟二人活着一天,与他有过接触的朝臣便一天不得安心,惶惶不可终日活在恐惧中。他们若是不安,朝廷如何安稳?若是南疆反贼再趁机作祟,又有多少人会趁机生出反心?”
闻言,叶政廷瞬间冷静下来:袁氏所言不错,叶文惠结党一案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但今日飞花营还在不停来报,涉案之人又供出许多朝臣。这其中,不乏有人会趁机挟私报复。
朝廷不稳,国家不安啊!
叶政廷后脊背发凉,有些恼怒自己被怒火冲得看不清形势,反而要袁氏去替自己周全。他羞愧地抬眼,见自己把她打成那样,顿时脸上挂不住,跟吃了苍蝇似的捂着额头避开袁氏恳切的目光,缓了语气:“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该擅作主张,该与朕商量。”
袁氏见他终于消气了,提着衣袍下摆一步步朝叶政廷跪行而去:“臣妾得到消息时,陛下已经下旨将他秋后问斩。陛下乃国君,一言九鼎,如何能朝令夕改?臣妾为陛下的皇后,时刻不敢忘为君分忧,只得出手,所有罪过臣妾一肩承担,还望陛下息怒。”
她这般有理有据言辞恳切,叶政廷不由得失悔方才发那么大的火。见她脸颊血迹斑斑,叶政廷这才铁青着脸直起身子,对一旁的宫人招手:“传太医为皇后治伤。”
说完,他撑着扶手站起来,转身就朝内走去,难以面对袁氏。
糊弄过去,袁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只觉头痛欲裂,忍不住低声呼痛起来。跪在一旁的宫人们这才拥过去搀扶她:“快,快传太医!”
走出清辉殿,耳中再也听不到宫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喊。被廊檐上的风一吹,叶政廷只觉得头晕目眩,连忙伸手扶着柱子。
身后的左忠勇见状搀扶着他,紧张地轻声问道:“陛下,您怎么了?要不要传太医?”
叶政廷一手捏着晴明穴,摇了摇头:“不必。朕心头烦闷,走走便好了。”
左忠勇谄媚一笑:“那奴婢陪陛下去御花园走走吧?这两日御花园中的荷花开得正好,那花闻着清新,有消解烦忧,提神醒脑之效。”
叶政廷正烦心,便昏头涨脑地点头。
御花园中荷花开得正好,碧水荡漾,绿叶如盖。荷花绽放似群仙下凡,美不胜收。微风吹拂,似仙子翩翩起舞,荷香四溢,清新醉人。
左忠勇陪叶政廷漫步其间,边行边赏花,叶政廷心情舒畅了不少。少倾,叶政廷走累了,便在荷花池拐角处一个凉亭内坐下来,立时便有宫人上前为他捶腿揉肩。
叶政廷望着无边无垠的荷花池,清新之味中竟然遥遥飘来一丝饭菜的香味。叶政廷问道:“几时了?”
左忠勇道:“陛下,已经酉时三刻了,该回去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