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薛凌云送叶长洲回王府的路上,叶长洲就想跟他说自己的计划。但那时叶政廷还没说那些令叶长洲彻底想与他决裂的话,所以叶长洲还在犹豫要不要用那般决绝的方式。
薛凌云没吭声,却微微摇头。随即,他反应过来叶长洲看不见,缓缓转身将叶长洲拥入怀里,头放在他肩头,大手摩挲着他后背乌发,轻声道:“小十六,你为我倾尽所有,只为换我自由身,我怎会怪你……”
可是,他心里还是痛如针扎,干脆把头埋在叶长洲胸前,忍不住哽咽道:“只是,小十六,我好难过,我的心好痛……我没有家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薛凌云哭得隐忍,身子不断颤抖,悲怆无声。叶长洲心疼他,跪直了轻轻抱着他,脸颊贴着薛凌云头顶乌发,柔声安慰:“你还有我。景纯,我不会让你一无所有的。”
叶长洲原以为自己与他虚与委蛇,利用他
', '')('笼络他,甚至到最后为他无法自拔,都是因为他是煜王世子,他背后有薛家军。可是直到昨夜,自己一怒之下威胁叶政廷,用自己的一切换薛凌云自由身,叶长洲才意识到,自己看重的一直都是薛凌云这个人。
薛凌云背后有煜王府的势力是锦上添花;若是没有,叶长洲也只爱他、依赖他一人。不论生死穷富,落魄荣光,便是黄泉路上也只有他了。
日头渐渐偏西,距离日落只剩一个时辰。叶长洲为薛凌云拉好衣衫,摸索着为他系好衣带,双手捧着薛凌云的脸,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又分开,柔声道:“你为我宁肯忤逆皇后,千难万险也追着我到庆安国护我无恙,开罪皇后受这么重的鞭刑……我为你做这点事不是应该的么?”
“可是,你如今形同被贬为庶人,除了个亲王的封号,什么都没了。”薛凌云红着眼睛凝望着叶长洲,双眼弥漫心疼和悲伤。他抬手轻轻触摸叶长洲蒙眼的白布,生怕弄疼了他:“小十六,你怎么这么傻?当初你立志去庆安立一番功劳,不就是希望回来能封个亲王么?如今却为了我,什么都舍弃了……什么都没有了。”
叶长洲跪在薛凌云双腿间,双臂挂在薛凌云脖颈上,咧嘴笑道:“景纯,我后悔了,我不该对他的赏赐抱什么希望。”他凑到薛凌云脖颈边,在他耳朵便吐气如兰,“我想通了,什么狗屁郡王、亲王,这些冷冰冰的封号,哪有你薛凌云暖烘烘的身子好。”
薛凌云正难过,被他这番骚话逗得忍不住笑了,抱着叶长洲的腰顺势将他压在席上,对着那张甜言蜜语的嘴炙热地亲吻起来。
薄薄的衣衫什么也挡不住,心爱之人的温柔和爱意足以消弭世间所有痛苦。暖阁多日不曾放下的帐幔再次落下,傍晚的凉风从窗外吹来,与帐幔纠缠到一起,连风里也多了几丝爱丨欲的味道。
过了许久,微风将帐幔掀开一角,叶长洲蒙眼的白布散落在席上,一件薄纱衣拢在肩头,微微露出白皙的脖颈。叶长洲跪坐在镜前,双眸修长俊美,表面看上去两只眼睛没有丝毫异常。
薛凌云跪坐在他身边,伸手轻轻捂住他右眼,紧张地问道:“怎么样?能看清吗?”
铜镜中倒映着叶长洲俊美无铸的面庞,可惜在他自己的眼里,却只模模糊糊看得到一个人影子,连五官都不清晰。
他摇摇头,有些沮丧:“不甚清晰。”
薛凌云心头一痛,明明难过得要死,却强颜欢笑安慰道:“无妨,童若谦不是拿到鬼医门的秘籍了么?说不定他有法子能把你眼睛治好。”
“我不担心。”叶长洲拢紧肩头薄衫,慢慢起身,“总还是能看,能听,又不是全然看不见,听不到了。”
看着叶长洲略显消瘦的背影,薛凌云心头像是被捅了一刀。他也跟着站起来,走到叶长洲面前,低头将他衣带系好,沉声道:“我会想办法治好你,哪怕寻遍天下圣手,求尽世间灵药。”
叶长洲自己知道,左眼或许能复原。但左耳,只怕是天神下凡也束手无策。薛凌云被逐出家族已经够心烦的了,叶长洲不想他再为这事烦恼,微微一笑:“此去南疆,你我皆是破釜沉舟,唯有这条路独木桥可走。若是不能将南疆握于股掌之间,只怕此生难以入主坞原。”
薛凌云知道,这人的志向从未变过,一直都是清辉殿那把交椅。以前薛凌云是被叶长洲迫着随他走上那条路,如今经过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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