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总角之交,这么多年也算君贤臣忠,未必会为自己跟父皇翻脸。
可就这么短短的一刻沉默,薛凌云就觉得叶长洲离自己好远。他知道叶长洲不是那么信任自己,尤其是经聆音与和亲一事。自己又哪堪他全心信任?看着他沉默的模样,薛凌云突然心如刀绞。
半晌,叶长洲终于抬头看着薛凌云,眼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轻声试探着问道:“薛凌云,如果有一天我被逼得不得不谋反。你会帮我吗?”
这人肯对自己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说明他还肯给自己机会。薛凌云勉强笑了下,低头在叶长洲唇上啄了一下:“只要你小十六一声令下,我薛凌云便义无反顾为你冲锋陷阵。”
几番试探,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复。叶长洲放下心来,趴在薛凌云怀里轻声道:“你肯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又如何忍心让你回去当质子?”
薛凌云看着他,眼底刚溶化的冰雪又重新凝结: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试探,他还是不够信任自己。
“我回坞原复命后便准备去流番洲。”叶长洲看着他,热切地解释道,“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跟着我去。你放心,这次,我绝不再给皇后任何拿捏你的理由。”
望着叶长洲清俊真诚的脸,薛凌云只觉恍如隔世:当年那个在皇后生辰宴上被踩断胳膊“哇哇”大哭的半大孩子,那个自己万分瞧不上、只是当娇花亵玩的小皇子,竟长成能护自己周全的人。
薛凌云知道以叶长洲现在的手段和心思,若真和皇后斗起来,皇后未必会赢。紧紧将叶长洲拥入怀中,薛凌云鼻头一酸,哑着嗓子道:“我信你。”
叶长洲心情极舒畅,想起方才与薛凌云温存,只觉不够。他一翻身躺下,双臂挂在薛凌云胳膊上,舔了舔嘴角,媚眼如丝:“景纯你待我真好……我这里还有一颗糖,你要是不要?”
薛凌云笑了下,俯身下去抱着叶长洲,温柔地用鼻尖蹭了下他的鼻头:“藏在哪里了?我刚才怎么没找到?”
“那你现在再找找。”叶长洲咬唇,双臂用力一钩,薛凌云便压在他身上。
压着身下人柔软的身躯,薛凌云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他在常辰彦怀里,是不是也这样勾得常辰彦警惕全无,所以才被他偷袭成功?想到此,醋意和恨意交织的邪火瞬间将薛凌云点着。
叶长洲感觉薛凌云这次很不一样,之前他回顾着自己的感受,这次却像是在泄愤。
“景、景纯。”叶长洲拧着眉毛低声道。
听到他呼痛,薛凌云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满心怜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粗鲁了。”随即低头吻着那张因疼痛而正难受的脸,柔声道,“你还好么?”
叶长洲皱眉摇头,疼得狠了:“我、我腹痛难忍。”他手捂着腹部,看着薛凌云紧张的脸,终于问出心中疑虑,“你怎么了?有心事?为何感觉你从回来到现在,都这般异常?”
薛凌云的脸瞬间白了个度,低头不自在地道:“没、没有啊,许是被攻城的事刺激了……”可是他眼神闪烁,明显不敢看叶长洲的脸。
叶长洲知道他在撒谎,艰难挣扎着坐起,拿起薄衫裹在身上,认真看着薛凌云:“景纯,到底出了何事?不要瞒我。”
薛凌云慌了一下,随即笑了下掩饰心慌,坐起来背对着叶长洲穿衣:“真没事,只是许久没见过那么残酷的战争,我有些感慨。”
叶长洲看着他背影,根本不相信薛凌云的话。但他知道硬问是问不出什么的,于是思忖片刻便躺下:“那快睡吧,我陪你眯会儿。你都一天一夜未眠了。待常慕远拿下皇宫,我们也有许多事要筹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