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庆安国境内,叶长洲就沉默了许多,总是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靠着帘子不说话,遥遥看着前方茫茫沙漠发呆。
童若谦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去招惹他。每次队伍停下来休息整顿时,童若谦都会去公主銮驾那边询问叶文月的情况,回来再禀告叶长洲。
日头渐渐西斜,西北军将领命令队伍全速前进,在前方沙岛绿洲内安营扎寨歇息。此去庆安国都城雁鸣城虽路遥山险,但早就通了商路,何处可歇脚、何处可添加补给,地图上都有标注。
夕阳西下,人困马乏的队伍终于到达沙岛绿洲内。沙岛绿洲约莫十里方圆,有丰富的水草和高大乔木。因地理环境优势,人员聚集,逐渐形成一个小城。城中开有客栈酒肆,供往来商旅歇脚。
叶长洲一行人的到来,令绿洲内百姓好奇不已,纷纷围过来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在庆安国境内,还从没见到过这么庞大的中原队伍。和亲队伍和西北军人数众多,便没有去客栈歇脚。西北军将领命士兵在绿洲内的湖边搭起营帐,埋灶做饭。
暮霭沉沉中,绿洲内炊烟袅袅,和亲队伍有足够的干粮,也不用去叨扰绿洲内百姓和过往商旅。不过,不断有热情的当地人过来询问,需不要他们的瓜果和吃食。
这边经常有大盛商队路过,当地百姓们都会讲几句汉话,交流起来倒不是什么难事。杨不易见他们送来的瓜果篮子里有硕大的红石榴,馋坏了,连比带划跟那老妇人要了一篮子石榴。老妇人笑眯眯把篮子递给他。
杨不易接下篮子,看着鲜红欲滴的石榴笑得嘴都合不拢,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给那老妇人。那老妇人却连连摆手,用蹩脚的汉话说道:“你们是给庆安国带来安宁祥和的贵人,这钱不能要,不能要。”
杨不易满脸疑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转头看着在湖边的叶长洲,不明白老妇人说的“贵人”是何意。
叶长洲和童若谦正并肩站在湖边聊天,见杨不易犯难,两人便走过去。叶长洲冲那慈祥的老人微微一笑,问道:“老人家知道我们是何人?”
老妇人点头,苍老的眼眸望着眼前如金似玉的贵公子,满眼慈爱,踮起脚尖伸长手似要摸叶长洲颅顶。
天潢贵胄的头颅岂可被平民抚摸,杨不易变了脸正要呵斥,叶长洲却发现老妇人丝毫没有伤害和不尊重他的意思,摆手让杨不易退下,弯腰矮身将就老妇人。
老人皱皮的手掌轻轻抚摸了叶长洲头顶三下,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说一些关于祈福的话。说完,老人放下手,冲叶长洲微微一笑,说道:“尊贵的皇子殿下,你有最高洁的灵魂,长生天会保佑你平安无恙,一生喜乐。”
看来这老人知道叶长洲是来游学的异国皇子,为两国互通有无而来。皇子游学是造福两国百姓的事,所以自然能得百姓爱戴。
老妇人话音刚落,一人一马从远处飞驰而来,到距离几人一丈远处停下来。白色骏马摇首嘶鸣,俊美万分。马背上的庆安国男子身着劲装,约莫二十来岁,生得高鼻深目,皮肤白里透红,满头金发俏皮地打着卷,带着几分野性的少年气。
他纵身下马,冲老妇人哈哈一笑,嘴里用庆安国话叽里呱啦说了句什么,老妇人转头冲他招手,要他过来。
那年轻人当真听话地走过来,一身布满风尘的粗布衣衫,却掩盖不住他的英气勃发和恣意洒脱。他俊俏的脸挂着微笑,冲叶长洲和童若谦行了个中原抱拳礼,用标准的汉话说道:“想必两位其中一位就是大盛昭郡王殿下吧?”
童若谦连忙拱手回礼,说道:“我旁边这位就是昭郡王殿下。”
叶长洲也冲他微微颔首。那男子哈哈一笑,搀扶着老妇人,说道:“我叫李慕远,是这沙岛绿洲的统领,这是我伊吉。刚才我伊吉是在为昭郡王殿下祈福,乞求长生天保佑殿下平安顺遂,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