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卿听到他那番话,顿时变了脸色,可见怀里的人这样害怕,哭得这样伤心,心里又生气又心疼,半点怒火也发不出来,叹了口气,空出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声音不能再柔,“乖,别怕,万事有我。”更将人搂紧了些,“即便天塌下来,臣也会替殿下顶着。”
“子卿……呜呜……”
沙哑的嗓音里既感动又愧疚,紧紧搂着他的腰,伏在他怀中哭得不能自抑。
兰子卿就着搂抱他的姿势,长臂一伸,拎过一旁的紫檀木篮。
一层一层分开,下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饭以及几碟精致可口的小菜,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臣带了些饭菜,殿下趁热吃吧。”
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青黛锦帕,心疼而又轻柔地为他拭去满脸的泪珠。
夙丹宸早就已经饥肠辘辘,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兰子卿忙为他递去水,好不容易伺候他吃完饭,两个人还来不及温存,牢外响起一阵轻微地脚步声,没一会儿,小厮阿三走了进来,在牢房外拱了拱手,道:“丞相,陛下召您即刻进宫觐见。”
“知道了,下去吧。”
阿三走后,兰子卿收起碗碟,极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千言万语皆化作一句“万事有我”
说罢,提篮往外走去。
夙丹宸望着他离去,心里又酸又涩,五
味杂陈。
兰子卿出牢房后,片刻也没有耽搁,即刻进了皇宫。
御书房里,炀帝阴色高坐于上,众大臣立在案下,瑟瑟发抖。
房间里气氛冷到了极点,山雨欲来之势。
众大臣看见那道淡雅的紫金身影缓缓走来,心里一喜,兰相终于回来了!兰相一回来,这件事便有主张了。
原来在此之前,因为三皇子突然上奏求娶青楼女子的事,御书房里已经吵翻了天。
众大臣们竟分为三派,一派以大学士司马礼为首,将所有过错都推给花魁娘子,言道三皇子定是受那青楼女子的蛊惑,才会做出这般荒唐的举动,请求炀帝对三皇子从轻发落,反而要重重惩处那蛊惑皇子的青楼女子!
另一派立刻便反驳道求娶之事乃是三皇子一人作下,若要惩处也不该只惩处那青楼女子一人。
还有一派则认为三皇子既然与那青楼女子真心相爱,圣上倒不如成全了他们,也不失为一段人间佳话。
三派人吵得不可开交,吵到现在也没有吵出什么结果,炀帝除了被他们吵得不耐烦之外,脸上始终一片阴沉之色,似乎对这三个提议都不甚满意。
兰子卿长身玉立在案下,见帝王面沉如水,眉目间透出阴鸷,心里一凛,拱手道:“陛下,依臣愚见,那花魁娘子柳含烟蛊惑皇子,罪在不赦,当赐死!”
拱手弯下腰身,雅致的眉目间透出凛冽寒意,道:“为免世人诟病与陛下,臣为可陛下代劳。”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大臣皆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司马礼心疼孙子,也不过只说是重重惩处花魁娘子,没想到兰相的心这样狠……也是,能逼得圣上诛杀前相九族,只用短短三年坐稳相位之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只是,那花魁娘子究竟是与兰相结了什么冤仇,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她。
众大臣尚在疑惑间,忽听得上方传来一道笑声,炀帝面色开霁,眉间阴鸷之色散去,指着兰子卿道:“满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