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犹自欣喜道:“你明白就好,那日见你孤身站在亭中。我实在担忧。”
兰子卿听他一席话,心中五味杂思,目光复杂,淡声道:“多谢殿下关怀,臣无碍。”
夜雾弥漫,狂风骤起。玉石阶上哗声不止。
“起风了,莫非这祭师当真有呼风唤雨之能。”夙丹宸望着祭台上手持白玉剑,神色清凛的祭师,欢欣道。
兰子卿未言语,面含忧色,秀眉紧蹙。
祭台之上,卫离玦念罢祭文,将紫檀案上的玉斝倒满清酒,拿起案上左侧的匕首,缓缓割破手心,鲜血滴入斝中,后端起玉斝,朗声道:“时辰已至,大雨倾来!”玉斝一斜,酒撒与祭地。
整个皇城,噤若寒蝉。
转眼间,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祭台下,一片欢呼之声。
“子卿,真的下雨了!”夙丹宸喜难自抑,抓着兰子卿肩膀激动道。
兰子卿亦眼波闪动,忍不住呼道:“殿下当真奇人也。”
夙丹宸闻言,面色疑然,不解道:“子卿,你糊涂了,我哪是什么奇人,真正神奇的是那位祭师呀。”
兰子卿自知失言,笑着接口道:“臣是高兴糊涂了。”
夙丹宸信以为真,不再追问,他见兰子卿衣袍被大雨打湿,不禁一拍脑袋,叫嚷道:“我只顾得高兴,竟忘记这个了。”急忙从袖袍中掏出一包青黛色的油皮纸,拆开来,竟是一张油皮做的连
帽雨衣。夙丹宸解下兰子卿湿透的披风,忙为他披上油皮雨衣,
油皮雨衣青翠欲滴,更称兰子卿眉目如画、淡雅出尘。
“子卿,你真好看。”
夙丹宸被美色所迷,旧病重犯。
兰子卿这次到没有生气,转了转眸,一抹青色从眸底滑过,唇边勾了勾,淡淡一笑:“殿下到准备得周全。”
夙丹宸得意道:“我本没料到这祭师当真能求得雨来,只是备下以防万一。”边说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兰子卿见他整个人被大雨淋得湿透,叹了口气,道:“殿下既然备下,为何披在臣身上。”
夙丹宸不以为然,笑道:“子卿你是文人,身子弱,不比我常年习武,经得起雨淋。”
兰子卿听后默然,掏出一方天青色绢帕,递给他。
夙丹宸接过绢帕,方要道谢,却听祭台上传来炀帝一声高喝。
“炀国大灾,孤曾言,若哪位贤士能求的甘雨,必拜国师之位,奉若神明。今有相士卫离玦求得甘霖,福泽百姓。宣孤旨,拜卫离玦为炀国国师,终生敬奉。钦此。”
“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齐下跪,高声呼道。
兰子卿稍抬眸,视线兜转一圈,周遭王公大臣皆跪地低眉。
唯有一人,轻挑细凤眼,邪邪勾着唇角。
兰子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落点处竟是祭台上的卫离玦,他一惊,忧虑道:“十皇子……”
夙丹宸微愣,低问:“十皇弟怎么了?”
兰子卿摇头,不言。
十皇子这般打量殿下,欲意何为。
他心下暗叹,只愿是自己多虑。
狂风吹得祭旗猎猎而动,大雨磅礴中,万民拜伏于地,卫离玦见此情景,寒眸亮如星辰,有气吞山河之势。
倾盆大雨下了很久,百姓带着欣喜的心情陆陆续续散去,文武百官也唤来各自的轿撵,打道回府。
御水是皇宫里的一条内城河,蜿蜒曲折通向城外。
御水幽深不见底,水冰冷入骨,传说当年炀帝兵变夺政时,所杀离国宫人,尽数抛与水中,御水下不知埋了多少尸骨,炀国宫人认为这条河阴气森森,怨气太重,宫内上下不敢轻易接近。久而
久之,御水岸旁,芳草萋萋,杂木丛生。
雨势渐止,夜空干净高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