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她,怎么做朋友?”裴云暎嗤道:“以为谁都像你,忍到天荒地老。”
戚玉台冷哼一声,正欲威胁,又听得眼前女子话锋一转,“不过,下官有一个办法。”
疯子?
戚清回神:“你去看一眼少爷。”
“算了,有什么事等明日祭典后再说。”裴云暎搁下酒盅,起身道:“时候不早,你也回去吧。”
淑惠——他的第二任妻子,气喘吁吁地看着他:“我、我怕是不行了,若我活不过今夜,你要将、要将玉台好好养大。”
言罢,轻飘飘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婢女和护卫。
裴云暎笑了一笑,那笑容比秋夜更冷。
院子里只有远处街边一点零星灯色余晖,栀子已经睡下。萧逐风收拾好桌案杂物,打算离开。
她怎么会发病?
耳边传来人声轻唤,戚清猝然睁眼,从梦中惊醒。
戚玉台打量一眼陆曈:“你还知道大傩仪?”
戚玉台脸色阴鸷。
养尊处优的世子也会为一个人从白日等到黑夜毫无怨言,又在被拒绝后卑微至此。
仲家知晓一切却将女儿嫁给他,甚至后来生下带病的玉台。他忍耐一切,直到权倾朝野,终使仲家得到惩罚。
这话说的极是,不过何瞎子的桃花符也并未起到什么好用处,甚至更糟。
戚玉台正满面怒容,一见她,脸色登时现出一抹狂喜,三两步上前:“你来了!东西呢?”
“如果陆家没出那些事,如今和她匹配之人,应该就是纪珣这样的人。”
他心知肚明,父亲不信陆曈,所以派人监视。
“真的吗?你真的会照顾好他,哪怕他只是一个疯子?”
“陪我喝一杯。”他道。
“有事?”
“没有?”戚玉台脸色大变,一把揪住她衣领:“怎么没有?”
萧逐风一怔。
“因为他认为,此物有损兄弟情义,不如从源头断绝。”
“下官不敢。”
陆曈不语。
萧逐风一噎,复又盯着酒盅里的茶:“怎么又苦了?”
裴云暎无言。
裴云暎笑笑,并不说话。
话一出口,戚清自己也愣了一下。
“不知道。”
伤情哎!
纵然他每日看上去若无其事,该做的事一样没落下,但自打生辰夜过后,某些时候还是会让人窥出一丝端倪。
戚清骤然合眼,握紧手中佛珠。
毕竟整个祭典期间,百官尽至,与胭脂胡同不同,若在祭典上发病,流言再无可能平息。
陆曈:“没有。”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戚玉台咬牙,“你想用这东西吊着我,也要看有没有这个命!”
“我在。”他闻声道。
这话很是怅然。
他年纪大了,一向浅眠,一至夜里,府中需绝对安静,落针可闻,一向寻不到半丝声响,第一次在深夜被惊醒。
陆曈取针为他针刺。
萧逐风不满:“我安慰你半夜,你不知道说个‘谢’字?”
妇人多虑,戚清不耐,玉台是他唯一儿子,太师府荣光将来系于玉台一人,他会如耐心浇灌幼苗般将他好好抚养长大,要他戚家的儿子,成为盛京人人羡慕的儿郎。
戚玉台语塞。
“你敢说没有一丝丝心动?”
陆曈并不在意他威胁,只淡淡开口:“戚公子,明日就是祭典大礼,戚大人对此次祭典十分看重。不可出半分差错。”
她又在操心什么?
正想着,耳边传来女子幽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