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松奇怪了,不由点开介绍细细看。
道具:无名之书(待取名)
简介:想了解你的友人/跟宠/式神/役鬼正在做什么吗?打开看看吧!
注1:此道具只可对非人族使用。
注2:开启好感度功能,好感度70以上自动为友人,跟宠/式神/役鬼需缔结相应契约。
注3:此为可持续升级道具,请自行探究。
高长松:懂了又好像没完全懂。
他以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眼神虚眼看了好一会儿简介,最后决定亲自试试,这无名之书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神兵对吧。
他是从系统里拿出来的,直接落入掌心,就是本小册子,高长松看册子首页确实没写名字,便往后翻,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这本册子竟然是有记录的。
第一页写着:
姓名:白仙
种族:妖
跟脚:白刺猬
出生地:西牛贺洲女儿国东侧群象岭
往后零零总总记了些“年龄”“籍贯”等,让高长松惊讶的是,上面还记录了白仙的各类法术,连法术的作用都有详细解释,最妙的是,本书一是附活点地图,可以轻易看白仙在哪,还伴有“一键召唤”功能,就算他们中间隔万水千山,只要高长松的灵力够,就能无视时间与距离直接将白仙召唤来。
前提是对方接受本次召唤。
第二页的话写的是乌云,此外就没有了。
高长松注意到,白仙与乌云对自己的好感度都在70以上,显然,高长松没与他们缔结任何契约,那出现在这的唯一原因就是彼此的好感度够高,也就是说他们的定位都是高长松的友人。
其实这无名之书相当有用,高长松喜滋滋地将它收回系统背包,甚至还想,他就不应该是蓝光,最起码也是个紫光啊!
啊,老是叫人家无名也很奇怪,干脆取个名字好了。
高长松想想,玩心大起,最后给他定名为“十二郎的友人帐”,哎,他这不比夏目的友人帐人性化多了?
……
又过三天,给石云氏作法的葛巢回来了。
他负责的那部分已结束,再加之还有三日就到下元节,下元法会结束后,他们难免与其他门派有一场“恶战”,当然要早点回来休养生息了。
葛巢回来后跟很师兄弟吐槽了石家人的奇葩,说他们家抠得简直令人发指,这不是说他们对作法的道士,而是说他们对石云氏。
古人最重视的是红事跟白事,哪怕是最普通不过的人家,白事也要尽己所能办得体面,可这家明显很不行。
葛巢还是讲规矩的,时常给石云氏上香,这香炉距离大大的奠字还有一段距离,香炉后放各色瓜果与供奉。
他吐槽道:“前几日还好好的,供柰与梨子,这几日也不知道听途说了些什么,开始供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甚至不供了。”柰是唐代的苹果,果子比较小又涩嘴。
高长松道:“那除了不供外还有什么?”
葛巢挠头道;“我说给你听,我本觉得光是不供了就够奇葩的了,你说这都花大价钱请我们来做道场了,好歹送佛送到西吧。”
“我好说歹说,终于让他们把贡品给续上了,结果你是不知道,我就一个错眼没看,他们竟然把李子给放上供台了,真不知他们在想些什么。”
贡品一般不用李子,相传太上老君姓李。
高长松肃然:“那确实,问题很严重。”
葛巢接着说:“你以为这是开始吗?不,当然不是,柰跟梨是供给亡魂吃的,可我亲眼所见,他们家的郎君趁人不备直将梨子塞进袖中,咔嚓就是一口。”
高长松:啊这……
葛巢抱怨:“这就算是偷吃,也不至于吃石云氏的贡品吧?她人的棺柩还停在北堂呢,也太过分了。
至于什么黄纸是劣等的,白幡的布又轻又不好写字等等,总的说来,这白事就是个大型豆腐渣工程,唯一没有豆腐渣的就是葛巢这群人,可对方愿意花钱,也是因为想要借道士之手就直接把人给超度了。
葛巢:“哎,要我说,他们是会遭报应的。你说这哪怕脾气再好的鬼,看自己灵前家里人这么侮辱,能高兴吗?”
高长松觉得他意有所指,闻道:“他们那闹鬼了?”
葛巢:“还没有,但也快了。”他只感到阴风阵阵,一股有一股的风往堂口去,恐怕是那差点就下去投胎的魂魄又回来了,而且颇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
他撇撇嘴道:“反正法事这两天就做完了,我已经吩咐过剩下来的人,多注意点,该放弃就放弃,反正定金大半已经拿到了。”
“哎,再过几天,恐怕他们真要妖鬼作祟了。”
口中这样说着,葛巢却没有很担心,他只觉得这种人家就应该闹闹鬼,让鬼来治治。虽然是道士,他还是有很朴素的正义感的。
高长松想着如果石云氏真因此而凝聚神魂,要报复这鸠占鹊巢的一家人,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了。
……
正如葛巢预计的那样,他们灵宝派的道士前脚才走,后脚竟就闹起鬼来,这就导致他们不得不推迟将石云氏下葬的时间。
这闹鬼的形式也是多种多样,有人说晚上听见了石云氏“呜呜地哭”,也有人听见她问“孩子,你知道我的孩子在哪里吗?”
石家的人吓得不轻,然后又出离地愤怒了,想他们花了这么多钱雇灵宝派的人,就落得这效果,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于是兵分两路,他们当家的绕远路专门去找了茅山派的道士,听说这一派的道士在驱鬼上很有一手,那自己家作祟的现在不就是鬼吗?让道士收拾了刚刚好。
至于另一当家作主的则跑到怀贞坊疯狂拍打崇虚观的门,表示他们有种收钱难道就没种驱鬼吗?这都是个什么事?
葛巢还专门出来冷着脸表示,钱收了,正常超度也超度了,他们去的时候那也不是什么鬼,这短短几天变成鬼分明他们自家的问题,人心里有鬼。
石氏一听都要气死了。
而那被请来再驱鬼的茅山道士……
某日,高长松正就这乌云柔软而被太阳晒得香喷喷的毛皮看经书,就听见大门口传来“透着一股狂傲”的仿若龙傲天一般的嗓音。
“茅山派闵小贤特来拜见,敢问葛巢葛道长可在?”
高长松作为在场唯一的大半个成年人,不得不开门去告诉这叫闵小贤的葛巢不在。
然后……
这不是先前守门时给自己过所的道长吗?
一下子就亲切起来了!
茅山派闵小贤:!!!!!
这不是那个富到流油养了两只形体好声音柔一切俱佳精怪却还跟和尚一起进门的灵宝派居士吗?!
想起最近碰见的灵宝派人的丑恶嘴脸,他顿时以严厉的眼神扫视高长松。
高长松:v
闵小贤:哼!
作者有话说:
茅山派:听说你们的居士给佛门当走狗了。灵宝派:哈哈哈我们有猫啦!茅山派:灵宝派也没落了!灵宝派:哈哈哈哈你们有猫咪巴士吗?
茅山派是上清派的别称,眼下入主玄都观的便是他们派。
此派在唐代发展得蒸蒸日上,在道法上,他们善于吸收他派之精华,譬如斋醮科仪,上清派传下来的科仪实在是太不接地气了,做道场很不方便,于是他们便吸取了灵宝派的特长,改良自己的斋醮法。
符箓方面,他们承袭上清派本身的符箓法,于此道研究颇深。
这可就跟灵宝派有些对撞了,本来,道教符箓不可胜计,上清茅山跟灵宝派的符箓传承肖似,在他们看来,抄了自己斋醮科仪的茅山不就是学人精吗?更可气的是,他们学得比自己更好,更精深,竟然还带到宫廷之中帮贵人做道场,实在是太气人了!
灵宝派:学人怪!
茅山派:哼!
导致灵宝派与茅山宗的关系不大妙。
……
再说闵小贤,那日在安化门外见过高长松后就念念不忘。
他当然不是被十二郎的姿容所折服啦,只是想起高长松肩膀上的小豹猫,怀里的白仙就辗转反侧,晚上打坐都要分神了。
闵小贤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破高冷的皮子,开口道:“我今日见一灵宝派居士,左牵狸奴,右擎白仙。”这句式还真挺像“左牵黄,右擎苍”的。
与他同榻而眠的道士听他开了尊口,还有些诧异,闵小贤此人有些冷清,平日里都不怎么说话的,让他一开尊口就难了,更别说主动搭话。
可听完他话中内容,同寝人就笑了,他说:“哈哈,你睡懵了吧。”
闵小贤:“……”
对方还觉得自己说得不精准,改口道:“你走火入魔了?”
闵小贤也不冥想了,屁股对此人躺下。
这天,没法聊了!
谁知第二天茅山派开晚斋时,他们的小师弟吴凡一脸羡慕地咬勺子道:“真好啊,我们也顶个白仙吧。”他想想又说,“狐仙也成啊。”
“???”
这思想可要不得,他们这大唐可是人治之国,狐仙都不敢出头的,就怕被道士逮去了,就训斥道:“胡闹,民间小道罢了,怎能摆着正经道法不修,去当出马弟子?”又威吓道,“那弟马可不是人人能当的,你莫非想经历打窍之苦?”
不是人人能当出马弟子的,凡夫俗子感应能力有限,为让胡仙附体,需要先把七孔八窍都打开,这过程很痛苦。
又说:“弟马都一生坎坷,磨难不断,若不感受世间诸苦就当不成弟马,你们想试试吗?”
小师弟吴凡被吓得泪眼汪汪,差点就“汪”一声哭了,他说:“原来金鑫那么惨啊,我要好好对他。”
恐吓吴凡的是茅山派的大师兄,他嘴是毒,人也比较严厉,可对下面小师弟是很关心的,一听就道:“你又跟灵宝派的人一起玩了。”
其实,他们也不怎么拘着下面的小道士,茅山派跟灵宝派有龃龉,那也是大人的事,小道士也不可能全天都在修行,他们都很有童心的,总是在房间跑来跑去玩,玄都观跟崇虚观离得很近,下面的小道士都玩得很好。
吴凡也是个实诚的孩子,一五一十道:“金鑫说他养了只大刺猬精,让我去看。”他想起白仙萌萌的小脚,发自内心道,“他真的好可爱哦~”
金鑫:十二郎养的我们派养的我养哒!
斋饭时间,茅山派人都聚在一块,听完后叽叽喳喳议论开,昨夜挨着闵小贤睡的道士叫王新祥,他大大咧咧道:“哎,对不住,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闵小贤一脸高冷地扒饭,呵,现在知道错了吧!
他这一说,茅山派的其他道士可不知道有问题了,想从闵小贤口中听到什么是不可能的,此人从不说废话,可王新祥爱聊啊,问他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