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西城仓监谢胖子眼尖,大老远看到杨苗走来后就上前搭话。
杨苗见谢仓监胖得圆滚滚的,不由得调侃道:
“你还是别乱走了,小心身上的油会流出来!”
谢仓监无语,我好像也没得罪你吧!这话明显就是人身攻击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杨苗是京官,前来办事的,谢仓监虽说有些不满,但是还得笑脸相迎!
“我说仓监大人,辽西驿站里的兄弟们都快饿死了,是不是供应驿站兄弟的伙食都让你给克扣了啊!”
杨苗掏出随身的本子,一边刷刷刷写着什么,一边盯着谢仓监的大肚腩。
谢仓监点头哈腰,像狗腿子模样般跟在杨苗身后,在确认杨苗在没事找事后,就偷偷示意手下人赶紧去搬救兵,不然他就得让啥都不懂的官二代给玩死了。
“回杨大人的话,咱驿站的兄弟每天都是按照每人三张蒸饼、三张煎饼供应。驿站中的战马也是分等级,用上好的草料、豆料供应,下官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无故克扣驿站兄弟的伙食呐!”
这时,一看有故事发生,粮仓外面扁围了许多吃瓜群众,百姓对于杨苗的到来非常好奇,议论纷纷,站在外面指指点点把谢仓监都快给吓出尿来了。
幸好此时辽西城县令周康带领一众衙役及时赶到,遣散围观人群后,就亲自过来跟杨苗对接。
“不知杨大人到辽西粮仓,有何指示?!”
周康见每天无所事事的录事参军杨苗,就差点直接让他哪里凉快哪里呆。你又不是奉旨前来辽西视察的,就别特么胡乱刷存在感,给人添乱可以吗?!
“周县令可知大战前夕,守城将士们每日的伙食都下调了?!就连前来支援的怀柔援军,也一样是一日两张煎饼,两张蒸饼?!”
气急败坏的周康一把拉起杨苗的衣袖,不由分说就拽进了粮仓的办公木屋之中,关起门来问道:
“我的杨大人,杨公子,拜托您行行好,别来祸害辽西城可以吗?!如今辽西四面楚歌,在下府邸的官员都忙得脚不沾地,您老就别添乱了可以吗?!”
杨苗屁事不理,拿起本子在周康面前晃了晃说道:
“军令难违啊!还得麻烦周大人配合一下!咱到辽西呆这么长时间,总不能只吃饭不干活吧!再说了,长安城那些大老爷们可是很想知道前线的一些事情。”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傻的!
周康遇到难缠的杨苗,也只能投降认怂。谁让人家作为京官,随时可以不揽责任,拍拍屁股走人呢?!
“好吧!那咱就直说了,杨大人需要我怎么配合?!”
杨苗眉毛一挑,凑过来笑眯眯地问道:
“周大人,这次缩减军需用度是何原因?据我所知,咱辽西城的粮仓可是有大把军粮可以调度,还不至于现在就减少物资发放的地步啊!”
周康闻言,一口气差点就上不来。要不是这货是实打实朝廷任命的录事参军,周康都怀疑杨苗是突厥人派过来的奸细!
“我说杨大人,这些都是基本操作啊!突厥如今大规模入侵,兵临城下,我们没有实力出城迎敌,就只能掌控好军需用度,确保辽西城不会发生动荡,让全城百姓能安然渡过此次危机,熬到突厥人离去。”
“常规操作?!没有中间克扣的事情发生?!那这么说咱辽西城还是有足够的粮食可以供应的?!”
杨苗懵逼了,狠狠地瞪了随从一眼,听风就是雨,乱打小报告,让自己像小丑般瞎折腾。
自从没了杨铭的消息,自己也回不了长安城,杨苗一伙人就每天在驿站闲得蛋疼,没事找事做。这次会来粮仓检查,也是随从在外面听到的一些风言碎语。
周康为了赶紧结束这场闹剧,于是让谢仓监粮仓,让杨苗亲自检查一下,好让自己脱身回县衙,和众人商讨御敌策略和轮番守城的最佳方案。
“谢仓监,赶紧撕开封条,打开粮仓大门,带杨大人检查一下我们辽西城的粮仓。好让杨大人放下心来,到长安也能帮我们美言几句!”
谢仓监没想到周县令会因为杨苗瞎折腾而下令撕开封条打开仓门检查,顿时满头大汗。
“县令大人,这样做不好吧!幽州那边没来人,我们便私下撕开封条,万一后续出现什么问题,我可担当不起啊!”
杨苗一瞧,有搞头!这谢仓监肯定有问题,于是便掏出圣旨,放在他面前晃了晃,吓唬道:
“幽州那群饭桶如今估计都在大牢里面蹲着了,你是认圣旨还是认那些反贼?!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对圣上的忠诚度了?!”
胖墩墩的谢仓监被杨苗一吓,立马跪地求饶道:
“杨大人,属下官微言轻,都是按章办事,得罪之处还望见谅。属下这就撕去封条打开仓门,让您检查!”
周康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久,单凭谢仓监这点反常举动就让他察觉到了异常。
所以这次他反倒不着急回衙门,就陪伴在杨苗左右,让杨苗出头来扛这个责任,他顺手也可以对辽西的粮仓检查一番。
他也开始觉得辽西粮仓存在问题,突厥人就在城外,要是不解决粮仓的问题他也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