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攻城让南诏联军各部都极为疲惫。
起初各部还是兴致盎然,一听到自己主攻,个个都是嗷嗷叫的往前冲。
但每一次都是稍有进展,后方就会乏力不济,直到鸣金收兵。
可以说每一次都有攻下关隘的可能,但每一次都只是可能。
也因为这个原因,南诏联军这几日可以说是士气是低到了极致。
波龙是看在眼里,心中却丝毫不急。
只因为按照流程来看,今日这次攻城是他们蒙舍诏上的。
清晨天色刚刚亮起,波龙便亲自率领五千人前往关隘,准备攻城。
等到天色大亮,稍作休整的大军就朝着关隘扑了过去。
五千人的兵马,还是装备精良的蒙舍诏,从攻城一开始就给了关隘守军巨大的压力。
那如同浪潮一样连续不断拍打在城墙上的蒙舍诏士卒,可以说给了索朗很大的压力。
平日里可能耗时许久的敌军才能攻上城池,这一次只用了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有蒙舍诏的士卒顺利登城。
为此,索朗甚至动用了城内的预备兵。
看着远处关隘上那搅成一团的将士,波龙神色淡然,好像在看一场戏一样,毫无波澜。
但是这却让周围的副将忍不住了。
“将军,咱们的人登上城池了,是不是继续加派人手,一鼓作气拿下关隘!?”
如今将士气势如虹,众人也想建功立业,但波龙却是一言不发,摇了摇头。
众人见状,不由得就是一愣。
优势如此之大,将军到底在等什么?!
就在众人心中疑惑的时候,那城楼上的战局也突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占据优势的蒙舍诏士卒,正在一鼓作气的冲杀敌人,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关隘的城池之上,敌军犹如浪花一般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
虽然说人数不多,但架不住对方的冲击很有针对性。
每次都是他们的人刚有突破,敌人就有新的压了上来。
反观自己人,因为关隘并不算大,不少人挤上城池之后,就挡住了后面人的路,以至于拥挤不堪。
随着吐蕃守军的不断冲击,蒙舍诏的士卒也不断被从城池上挤了下去。
看着这一幕,刚刚还叫嚣着要冲上去扩大战果的几人,瞬间就闭上了嘴巴。
良久,波龙才幽幽地说道:“咱们就说,现在你们谁还想带人冲上去?”
此话一出,几人可以说是无地自容。
这时候冲上去和找死有什么区别?他们自然是不敢冲上去的。
波龙冷冷的看了一眼众人,随后下令鸣金收兵。
看着那如同潮水般退下的南诏联军,浑身血污的索朗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这一次丢关,因为他明显察觉到这一次攻城的和先前的并不一样,算是南诏联军的主力了。
“将军,退了!”
听到亲卫这么说,索朗看了一眼关隘外,开口道:“马上救治伤员,所有人现在全都给我加紧戒备,防止敌人再次攻城。”
吩咐完之后,索朗这才在亲卫的护送下离开城池。
等来到禄东赞所在的府邸,索朗也没有丝毫犹豫就走了进去。
只见那禄东赞站起身来亲自相迎,看着身上满是血污的索朗,眼神心疼道:“将军如何?”
索朗摇了摇头,开口道:“都是敌人的血,末将并未受伤。”
“这就好,这就好。”
确定了索朗没有大碍,禄东赞也不由得感慨了几声。
这反应倒不全是禄东赞在演戏,实在是索朗目前是他看好的将领,一旦出了事儿那可损失就大了。
所以现在是真的有点心疼了。
索朗倒是觉得禄东赞真情流露,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起来。
“大相无需担心,末将来见您,不是为了来邀功,而是因为今日这攻城有些奇怪,南诏联军似乎动用了主力攻城。”
一听这话,禄东赞愣了愣:“这有什么说法?”
索朗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此刻听到禄东赞询问,便开口解释道:“其实也只是末将的猜测,南诏联军先前几次攻城都是浅尝辄止,消耗繁多,或许和大相所猜测的一样,波龙确实是借机清除异己。”
“但今日攻城太过猛烈,很像是他们的主力。”
“如果末将所猜不差的话,波龙军中的主力应该是蒙舍诏的部分才对,用自己人来攻城,还极为凶猛,很有可能是波龙已经完成了先前清除异己的目的。”
“接下来他是在试探咱们城池的防守极限。”
听到这些,禄东赞眉头一挑。
“你是说波龙要总攻了?”
索朗点了点头,神情间多了几分凝重。
总攻就意味着决战,按照这段时间的伤亡,波龙一方损失不小,他们同样损失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