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琪终于成功离去。
他返回包厢后,第一时间便通知了这群酒鬼。
“诸位哥哥,官家已下旨,令咱们晚上继续按照前日晚上那种演奏方式唱曲子,咱们是找个场地练习一番,还是先饮酒探讨?”
他此言一出,这群酒鬼当即舍弃了他们最钟爱的杯中之物。
欧阳修大义凛然:“小乙,饮酒误事!你尚未及冠,切不可贪杯!”
梅尧臣乜了欧阳修一眼:“永叔,你知不知脸为何物?”
秦琪暗呼痛快:该!人家圣俞哥哥说得一点儿也不差,欧阳修你这贼厮当真厚颜无耻!
欧阳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要脸何用?”
他看向秦琪:“小乙,你且说说,古往今来要脸之徒,几人有好下场?
勾践、范雎、孙膑、司马懿之厚颜无耻之徒,反而功成名就!”
秦琪不想和眼前这位修史达人讨论厚黑学,于是他拱手认输。
“永叔哥哥说的是!您再接再厉!”
他再次对其他要脸之人拱拱手:“诸位哥哥,咱们这便赶去练习如何?”
其余人憋着笑纷纷颔首。
范仲淹有些疑惑:“小乙,你们如此大张旗鼓是要演戏?”
富弼笑着拍了拍他肩头:“希文哥哥跟来看看便知。”
赵元俨早已知晓此事,因此,秦琪等人甫一出门,便被小厮带到了一间幽静的大包厢内。
范仲淹见这包厢正中,仅有一座戏台子,其上的锦墩旁还摆放着各种乐器,忍不住啧啧称奇。
“小乙,你这是李唐的宫廷燕乐?”
囿于识见、相隔千年的智慧积累,范仲淹不知道何谓交响乐,他只知道神州最早的民族交响乐:唐代宫廷燕乐。
秦琪笑着摇摇头:“范伯伯,此乃交响乐。”
臭不要脸的欧阳修,适时地递上一摞纸。
秦琪鼻子险些气歪。
我说上次找半天没找到谱子,原来是被这贼厮顺走了!
他和他老丈人简直一个德性!
秦琪仍然低估了欧阳修脸皮的厚度。
欧阳修又提起一坛十斤的御酒。
“小乙,你须满饮一角酒,方有你纵声高歌之豪迈!”
损友们纷纷附和。
秦琪欲哭无泪:老子信了你的鬼!
苏舜钦一句话提醒了秦琪。
“小乙,你酒量不比哥哥差,为何一再推三阻四不肯多喝?”
秦琪这才反应过来,上次他高歌一曲之时,至少喝了五角,也就是宋斤六斤酒。
他忘了,他是魂穿…一斤半的量,那是他前世。
秦琪选择躺平。
他满饮一角酒后,胸中豪气陡升。
“拿笔来!”
不要脸的欧阳修俊目一亮,将早已备好的文房四宝递给秦琪。
秦琪略微思忖古谱和现代谱的异同之后,便挥毫舞墨,洋洋洒洒写下这个时代第一首交响乐曲:
黄沾大师改编自将军令的《男儿当自强》。
紧随其后,他又将原歌词填了进去,做出一份简谱。
这不就是现成的军歌?大宋缺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一腔热血?
厚颜无耻的欧阳修凑在秦琪身旁,旁观了他一蹴而就的全过程,最后劈手夺来他的简谱,啧啧连声。
“好一首豪迈俚曲!小乙这是为军士们做的战歌?”
众人纷纷凑上前,传看着这首唢呐一响,便让人热血沸腾的战歌。
然而…问题来了。
范仲淹看着谱子不住摇头苦笑:“小乙,这曲子好归好,但这乐器…似乎是回鹘人惯用之物吧?”
同样博闻强识的欧阳修也颔首苦笑:“小乙,这乐器咱大宋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