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个朝廷二品大官的女儿跟谢二娘来往。她就想到万一去了衙门里头,梁家的两个女人去求谢二娘帮忙,谢二娘再托下那个二品大官的女儿去跟衙门里的官打个招呼,那自己说不定真要被打板子,还要跟梁三郎和离,那时候是人财两失,什么也得不到。
“爹,娘,你们回去罢,我不闹了,为了春生,我就忍了。”
“你真这么想?”
“嗯,真的。”
“这才对嘛,那我们回去了,不过,你在城里要是再受了委屈,别忘了跟你爹跟我带信儿。”
“好。”
胡家夫妻见终于说服了女儿,也是松了一口气,出来跟梁二娘回了话,又跟柯氏寒暄了几句,两口子连饭也没吃,就出去雇了个车回杨柳镇了。
他们两夫妻进城也没看见梁三郎,梁三郎知道他们要来,一早就以送豆腐的名义避出去了。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他才回来,从姐姐的嘴巴里知道了杏花提出的和离的条件,忍不住骂她贪心。过后,又从姐姐嘴巴里知道了杏花答应了不再胡闹,就想着过段儿日子再去跟杨德仪相会,看能从她那里弄个七八百贯钱凑成一千贯跟杏花和离不。
杏花自从她爹娘进了一趟城之后,果然不再闹了,每天该干活干活,该带孩子带孩子。
然而跟以前不一样的是,她如今也常常跑出去了,有时候是在上午,有时候在下午,连个招呼都不打的。梁家人问她去干嘛了,她就说梁三郎不是也喜欢跑出去吗,既然他能跑,自己也可以跑出去呀。
梁三郎自从跟杏花大闹一场之后,后面就再也没有进过西厢房去睡觉,看见杏花就跟眼前没人一样。
他对杏花如此冷淡,自然是不过问她跑到哪里去了,并且他认为,要是杏花为了报复自己出去找汉子,那么自己就让她去找,以后自己也去抓奸。只要抓到了,杏花这个贱人到时候想和离也不行,只需要休了她就可以了。
至于他自己跟杨德仪私会被杏花抓奸,他现在却是再也不担心了。
因为上一次杏花去抓奸,不就是明知道自己在宅子里,她也抓不着吗?
人家杨德仪家里奴仆成群,杏花都走不到人家跟前,凭什么抓人家?她要是再去一次,还要被杨德仪手下的奴仆给捆了堵住嘴扔进柴房里去。要是还有下一次,自己一定要叫杨德仪狠狠收拾她一下,让她再不敢找上门儿去。他现在都觉得杨德仪甚至不用再买个私宅避着杏花了。
不过,他随后想到,喜家要搬去梧桐巷,就住在杨德仪的私宅隔壁,这让梁三郎觉得还是换个跟杨德仪私会的地方好些。他可以在杏花面前不要脸,但不能在外人跟前,特别是喜家人跟前不要脸,被他们笑话。
他想,他一定要成为杨德仪的官人,以后靠着岳家,把喜家踩在脚下,出下这些年憋在心里的恶气才好。
过了十来天,有个杨德仪手下的小厮趁着来买豆腐,给了他一封杨德仪亲手写给他的书信。
梁三郎拿了这信借口去送豆腐,跑到街首的茶坊里,把这信展开一看,看完之后他立即狂喜大笑。
信中,杨德仪告诉他,昨日,她回娘家身体不适,找了个大夫来瞧,大夫来瞧过,告诉她,她已经怀上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这是她头一回怀孕,所以异常欢喜。她在信里承诺,等着她那个官人一死,她就要跟梁三郎成亲,让梁三郎做她的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