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回屋之后,头挨着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顺娘回屋之后,也是哈欠连天的,谢二娘跟在她身后进屋来,径直去镜台边坐了,开始拔下头上金簪,除去手上的镯子和戒指,然后散发,接着要顺娘过去给她梳发。
平日,她可是甚少要顺娘这么做的,趿着鞋子已经走到床前,正要脱掉衣服上床的顺娘听了,就停住了手上解开腰间系带的动作,转身走去谢二娘身边,掇了张椅子在她身后坐下,从谢二娘手里拿过来黄杨木的梳子,开始细细地给她梳发。
谢二娘有一头缎子一样浓密的青丝,顺娘极为喜欢的,故而这梳发的活儿她做起来一点儿都不枯燥,相反还挺享受。
她喜欢自己娘子的这一头缎匹般的乌发。
“官人……我有话想对你说。”谢二娘犹豫了下,终是开了口。
顺娘不停手上的动作,温声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
谢二娘低声说:“你能不能别跟那个宋娘子来往了。”
“哦?”顺娘提高了半个声调,“咋了,你这是吃醋了么?”
谢二娘听了顺娘的这句话之后,就明白了顺娘原来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并不糊涂。
既然顺娘都看得真真的了,她也不藏着掖着了,道:“既是你也瞧见了,我不喜欢宋娘子上家里来,也不喜欢住着她的房子,不管你说我吃醋也好,还是怎样也好,我要你答应我,别跟她来往了,也别让她上家里来了,好么?”
顺娘默了默,道:“你吃她的醋我也晓得,可是,娘子,我真跟她没什么的。不来往了,我不能答应你,毕竟我做种生买卖也好,还是做石炭买卖也好,她都是我的买主,还有咱们住着她的房子,也不可能不跟她相见。至于,不让人家上家里来,我也说不出口,她算是我的恩人,没有她帮我,我也走不到这一步……”
话未说完,谢二娘已经动气了,霍然起身,将一头浓密的青丝拢到胸前,转身看向顺娘,气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就想看着我生气,就想看着我吃醋,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何就一丁点儿都不顾及我,原来,当初你说的那什么像疼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疼我的话都是说着玩儿的么?”
顺娘本来正给谢二娘梳着头,谢二娘这么一站起来,猝不及防之下,梳子就扯下来了几根头发,让顺娘一阵心疼,等到再看到谢二娘涨红了脸,双目发红,满脸委屈地说出那气话之后,她立即意识到两人在这一件事情上分歧很大。
谢二娘就是不相信她跟宋玉姐是清白的,而她自己也认为谢二娘有点儿小心眼,小题大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