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娘本想当着宋贵说自己不同意的,可又想到这个宋贵既然已经将底牌都露了,自己不答应他,当面跟他撕破脸皮,那么自己说不定很快就要被他整。在汴梁城里,甚至在杨柳镇,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当面跟他硬碰硬是绝对会吃亏的。至于会吃什么样的亏,不外乎一是买卖,二是自己的人身安全,三是家里的人,比如老娘和嫂子以及两个孩子的人身安全。这三条,无论哪一条出了问题,都是顺娘不愿意看到的。
她道:“婚嫁之事,我一人也不敢做主,要回去跟我娘商量了才能答覆你。”
宋贵盯着顺娘看,想从她眼神中看出来些什么,比如害怕,比如狡黠,但都没有,顺娘的眼眸中风平浪静,就像是在说一般的事情而已。
“给你三日。”宋贵最终道,“三日后给我个准信儿,一句话送你,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妹子配你,是你之幸事,不要不识抬举,否则后果自负。对了,三日后,还是这个时辰,还是这个地方,你来见我。”
顺娘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朝着他拱拱手,便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茶坊,顺娘去取了自己的牛车,跳上牛车,赶着车往汴梁城外走,来见宋贵又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出城的时候天都黑了,等到赶到杨柳镇,将牛车赶进谢家的后院时,天色都黑透了。
才从车上跳下来,谢二娘已经踏着积雪提着一盏灯笼过来了,她一打眼就瞧见了牛车上头那些捆扎起来的箱笼,就猜到了这些一定是顺娘买回来的聘礼,不由得乐得眉眼弯弯。
顺娘一看见她,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了,用宠溺的口吻问她是不是等自己等了很久了,这虽然说已经开了春儿,但正月里早晚依旧是冷,不要冻着了,回头受寒生病,自己又得担心她了。
谢二娘唇边噙着笑说自己不见到顺娘回来,一颗心都落不了地,还说自己知道顺娘喜欢自己等她的。
顺娘嘿然一笑,老实告诉她,自己的确是每天一赶车进谢家后院儿,第一个想看到的人就是她,但她不想谢二娘在这么冷的夜里不在暖和的闺房里呆着,而是在下面院子里受冷等自己。今日她在城里的铺子里去挑聘礼,就晚了,以后争取按时回来,不叫谢二娘多等。
听到顺娘说牛车上捆扎的那些箱笼里面的确是聘礼,谢二娘咬唇羞涩地笑个不停。
“你先回去罢,这些东西假装没看见,我来搬,下定之前都少去我家里,等下了定,你就可以常来我家了,想必那时候我娘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毕竟已经定下了。”
“我在这里提着灯笼,你搬完我再回去。”
顺娘道好,自己去拍开了两家围墙上的那道门儿,接着一趟两趟的搬今天买下来的聘礼。
搬完了,又嘱咐了谢二娘几句,这才回家去。
刘氏和齐氏还有两个孩子都没吃饭,等着她回来吃呢。
吃完饭,顺娘就陪着老娘一起看自己买回来的那些聘礼,刘氏一边看一边问花了多少钱,顺娘老老实实地把花的钱数告诉了她,刘氏一听几乎跳起来了,说顺娘这是在败家,五贯钱居然才买回来差不多一半的东西。若是把聘礼买齐了,不得花出去差不多十贯钱么,以后成亲还得办席面,又要花五六贯钱,这么一来,顺娘娶谢二娘进门竟然是要花去十五六贯钱,这可比镇子上真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