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东西之后,就垂眸低声说:“……我,我要回去了……”
顺娘道好,说自己送一送她,跟在疾步而行的谢二娘身后,送到她家屋门口,见她推门进去这才回去。
谢二娘手里抱着顺娘买给她的年礼,咚咚咚地上了楼,然后回了自己的屋,再反手将门闩上。
她把手里抱着的那几样东西撒气一样撒到了床前的镜台上,接着转身扑进了床上的被褥中,再也忍不住泪意,失声痛哭起来。为她这辈子所渴望的幸福就这么没了而伤心难过。她觉得老天爷对她何其残忍,为何她一心一意,付出全部的情感,喜欢上的一个人竟然会是个女子。喜二郎是个女子,她就不能跟喜二郎成亲了,曾经,她以为这辈子她就是喜二郎的人,从而生出人生笃定无比之感。她喜欢这种因为笃定而产生的踏实,可现在,她觉得自己一下子又悬在半空里面了,往下看,只觉雾蒙蒙一片,看不到底下都有些什么,她觉得害怕,觉得恐惧……
“笃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谢二娘听在耳里,却不想管,只管放纵自己的悲伤。
“咚咚咚!”门外传来捶门声,还有她娘的抱怨,“这才甚时候,你就睡下了,快起来,为娘有话跟你说!”
谢二娘知道她娘的脾气,若是不给她开门,她会一直在门外捶门,不给自己安静,让自己可以尽情哭泣。不得已,她只能爬起来,拿帕子把眼泪擦干净,然后又抽出镜台下的小抽屉,拿出顺娘买给她,她一直当作珍宝舍不得用的粉来匀面,最后又给自己失了颜色的唇抹上了一点儿胭脂,再将胭脂匀开……
等到她抽了门闩,拉开门,出现在她娘吴氏跟前,又挤出一些笑脸时,因她化了妆掩饰泪痕,况且在夜里,屋内只有一盏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来,她娘就没有看出来她刚才哭过了。
吴氏一进来就问她这么早关门干嘛,还没烫脚,汤婆子也没给她灌,上床去睡着冷。
谢二娘不答,转身往床跟前走,问她娘找她做什么。
吴氏还没说话呢,先看到了镜台上堆着的那几样东西,就打开来看,一边看一边问:“这些是喜二郎买给你的么?”
谢二娘嗯一声,算是回答了,一看到那些东西,她就忍不住好一阵难过。
吴氏翻看了一遍,就说这些货色都不错,还说喜二郎还没跟女儿定亲,对她就这么上心,翻了年,及笄之后,定然要求娶她的,女儿嫁给了喜二郎,她这个当娘的放心。她说,喜二郎是个好后生,又勤快又聪明,还顾家,知道疼人,女儿嫁了他,会过上踏实幸福的小日子,这镇上不知道多少女子会羡慕她呢。
若是往常,吴氏说这些,谢二娘定然是欢喜无比,那笑意随便怎么也掩饰不住飞上眉梢眼角,可今日听她娘说起这个,谢二娘却只觉得讽刺,她的眼角和嘴角都垂着,脸上没有一丁点儿笑。
吴氏见女儿这样,就敏锐地觉得今日的女儿有点儿不同,似乎心里藏着心事一样,而且往常自己一说喜二郎好,她都会开心地笑,但此时却是一点儿笑容都没有,脸上还隐隐透出悲戚来,就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喜二郎欺负她了。
谢二娘忙摇头,说没有。
“那跟喜二郎无关,又是甚么事情呢?”吴氏继续追问。
谢二娘坚持自己没事,还让她娘快点儿说事,她今日觉得冷,想要早一点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