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孩子们下来继续吃饭。
刘氏问她方才吃了谢乙一拳,可被打坏了,顺娘说自己身子结实,一拳还是捱得住的,其实她胸口被谢乙打了一拳之后隐隐发痛,她不愿意说出来让老娘担心罢了。
当喜家人继续围坐在饭桌前吃饭时,刘氏和齐氏就追着问隔壁的谢二娘跟顺娘之间到底发生何事了,谢乙夫妻杀气腾腾地上门儿来讨说法,过后在顺娘拿出来一方手帕子给了吴氏之后,他们又偃旗息鼓地回去了。
顺娘只得简单地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刘氏和齐氏互看一眼,颇有啼笑皆非之感,然而她们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因为顺娘被隔壁小妮子惦记上了,可顺娘这个“喜二郎”是断不能跟谁家的小娘子定亲的。说起这个事情,刘氏便又提起了斜对门儿杂货铺的胡家娘子来打探顺娘是否定亲之事,然后自己又是怎么回答的她。听到这里,顺娘忽然哎呀一声,说糟糕了,她说自己在吴氏跟前说漏了嘴,吴氏曾经提起过她听到谁说自己跟喜家庄的一个林家小娘子定了娃娃亲的事情,而当时自己否认了,说吴氏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胡话。如今听她老娘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这话是从老娘嘴里说出来的,于是抱怨老娘怎么跟胡家娘子说了这种话后不告诉自己,这下子老娘的这借口也不好用了。
刘氏也后悔说自己光惦记着买小鸡仔,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顺娘,然后让隔壁吴氏误会了,如果从吴氏打听顺娘是否定亲来看,她大概也有想为自己女儿谢家二娘挑顺娘为婿的意思。
说到这里刘氏笑起来,说可惜了自己生的这个喜二娘不是个真的喜二郎,否则那婚嫁行情可是大好,瞧瞧刚来杨柳镇没几个月,就有两家人家的妇人瞧上了他,打算把自己女儿许配给她。
齐氏却紧接着说出了担心的话:“奴家却觉着这不是好事呢,那些妇人既然瞧上了叔叔,想要把女儿配给叔叔,但叔叔却不能接受,如此一来,不是得罪人么?瞧今晚谢乙夫妻杀气腾腾地过来,就是明证。奴家觉着怕还是要想个法子,让这镇子上的那些妇人家断了这个念想才好,以免以后招祸……”
顺娘:“嗯,嫂嫂说得不错,然而现如今再把老娘说的我已经定了娃娃亲的事情说出去,不晓得还有多少人信。”
刘氏:“管它有多少人信,咱们且用着这借口就行了,这不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么?”
一家人继续吃饭,顺娘暗想,真要避免这种因为婚事不成得罪人的事情发生,只有两个办法,一就是变成跟陆全一样的人,那种糟糕的名声在外,也就不会有妇人愿意让自己娶她女儿了。但这种办法,顺娘觉得除非是实在没辙了,不会考虑,毕竟为人一世,名声很重要,何况她还想要做买卖发家呢,一个名声不好的商人,能否把买卖做好真是一个大问题。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多挣钱,多攒钱,等钱够了,搬进汴梁城里面去做买卖。汴梁城那么大,不会有那么多无聊的妇人想要把女儿嫁给自己的,况且,进了汴梁城,再说自己定亲了,也不会有隔壁吴氏这样知道底细的人怀疑自己了。
与此同时,隔壁谢家楼上,谢乙夫妻前后脚上了楼,吴氏直奔女儿的房间,一进屋子,她就让儿子谢三郎回自己屋子去玩儿去,她有话要跟他姐说。
谢三郎答应了,乖乖地回隔壁自己屋子里去。
等他一走,吴氏回身就把门儿给关上,然后从袖子里掏出来那方顺娘递给自己的手帕子,朝着谢二娘劈面扔过去,气愤道:“你瞧瞧,这是甚么,是甚么?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情,为娘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
谢二娘霎时脸红,她垂下头不发一言,她知道一定是隔壁喜二郎已经把自己塞手帕给他,他今日遇见自己还手帕给自己的事情对爹娘说了。
谢乙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问吴氏:“难不成这手帕子真是咱家二娘的,喜二郎说的话是真的?”
吴氏气得一张脸都涨红了,指着谢二娘对谢乙说:“她的手帕子我能认不出来么,这花样,这针脚,我一眼就瞧出是咱家二娘的。你瞧瞧她的脸,红成那样,我就晓得人家喜二郎说的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