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井子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重新画过了妆,不过和她比较熟悉的卡尔还是注意到了她容颜上的更变,不提其他,只是看她深陷的眼窝和发红的眼圈就很明显的猜的出来,她刚刚才哭过。不过,这是为什么呢?身为德国人的他,对于那种公司中到处传播的留言,既听不懂,也完全没有心情去关心。对他来说,有那样的闲暇时间,还不如去琢磨琢磨怎么样在回到美国之后,把这一次的时装周搞得更好,更有市场影响来得比较现实一点。
艾飞在上一次和他的谈话中只是提到未来公司的发展意图,具体的方式方法他却什么也没有说,是在让自己想办法吗?身为德国人的那种对于工作彻底的认真负责精神在卡尔身上得到了完全的体现:这不但是一个工作,更是一个挑战!是的,他一直是如是想着的。
怎么样能够做到艾克先生要求的一切呢?或者,应该学习一下他在工作中对于细节的把握?在时装周的现场给模特和观众更好的享受?一些除了供给眼睛欣赏的服装之外,再增加一些例如食物或者酒水的安排?但是不提成本会不会增加,又会有多少人出席时装周展映之后的酒会呢?
还有,艾克先生在谈话中谈及,公司未来会向着那种全方位的,多元化的跨国公司进发,具体什么叫多元化?是不是除了服装之外,还要有其他的产品?唔,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可操作性就大得多了。
即使是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面对这种观念性的东西的时候,他不论是精力还是兴趣都要大得多。相对应的,工作效率也要高得多。
“您就不能小心一点吗?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别人的工作?”一声女人的怒喝让他停止了手头的工作,抬起头来看去,雨宫井子脸色绯红的站在门口,负责照顾两个人工作的临时秘书彰原璜又是尴尬又是歉然的正在向她鞠躬:“对不起,前辈!对不起!”
“”看雨宫井子的表情似乎还是余怒未消,不过终于还是闭上了嘴巴,为后者让开了去路。
卡尔放下手中的钢笔,眼神中满是申辩意味的看着走进门来的雨宫井子:“您还好吗?”
雨宫井子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失礼,苦笑着点点头:“哎!谢谢你,我很好。”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室友,是个英国人,唔,很不错的一个年轻人,和我既是室友,也是很不错的朋友。他有一种听起来很奇怪的理论。就是,当你问一个人好不好的时候,如果她的回答是很好,你就要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问她好不好,直到问出‘很好’之外的内容。”
“”雨宫井子在美国有年,英语听力和对话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不过还是没有很听清楚对方话中的意思:“卡尔?”
“那么,您还好吗?”
“我”她的头低了下去:“不,我不好,卡尔,我很不好。”
“”雨宫掏出手帕擦擦眼睛:“卡尔,玛莎和孩子们,还好吗?”
“是的,他们很好,谢谢您。”
“如果,卡尔,如果您的孩子要迎娶一个和您的妻子差不多年纪大的女士作为自己的合法妻子,您和玛莎的态度会怎么样?”
“诶?”卡尔立刻猜出了她困扰的原因。雨宫井子和艾飞之间的关系在公司(美国公司)中不算是什么秘密,不提其他,艾克先生临回国的时候居然为雨宫井子安排了两个月的酒店住房服务,就足以显示他对于这个女助手的重视和紧张,虽然雨宫井子对于服装设计几乎是一窍不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艾克先生最最重视,最可以托心的心腹人员。啊,如果按照雨宫的问题来看,似乎真的是?
他不敢多去关心公司上层人物的感情纠葛,面对雨宫井子的问题,他也只得选择沉默。谁知道雨宫井子说了一个开头,倒似乎有了更多找人倾诉的**:“您知道吗?对于我来说,是宁可自己受到最大的委屈和羞辱,也从来不想对他有任何的伤害的。但是啊,偏偏却伤他伤得最深!”
“我是不是一个很坏的女人?”
泪流满面的脸在卡尔看来真的是无比的酸楚,后者轻轻的叹息一声:“雨宫女士,从来我都认为您是那种可以为了艾克先生的事业付出一切的人,您对于他的帮助和鼓励不但是我们很多美国同事看在眼里,也是心中很感觉敬佩的。我无比相信,对于艾克先生来说,也是一样的。”
他琢磨了一下:“如果说到您的问题,雨宫,我不能说我会认同汉斯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身为西方人的我,也不会过度的去关注,或者阻挠来自年轻人的感情决定。”
雨宫井子勉强一笑:“是啊,这可能就是东方人和西方人的区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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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飞和加藤怜子说过,自己会在明天才能回到公司,谁知道出去还不到2个小时,他就一脸懊恼的回到的办公室,弄得女孩儿一愣:“艾君?”
“没什么。”他一点和对方搭讪的心情都没有了,径直坐在沙发上,生自己的闷气:庆应大学他刚刚去过,却完全不摸门的回来了——没有办法,大学这么大,他又不知道商学部在哪里,当然是兴冲冲的去,灰溜溜的回来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