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俊笑起来,“总会对一次的。”
四少看他一眼,将硬币收起来,“走吧,该回去吃饭了。”
兰俊跟着起身,看他,“他们什么时候离婚的?”
“分居之后两三年吧。”四少耸肩,“我记得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他们分居后我基本是跟着父亲过的。”
“其实……”四少斟酌着开口,“陈叔叔没有考虑过,做其他的工作吗?”
“能做什么?”四少笑了一声,“高中毕业证也没有,一天到晚忙剧组的事,也没有时间去考个专科,连考试费他也嫌贵,而且……他也不是读书的料。”
“那存点钱做生意什么的……”
“房贷都要算着还,其他的钱要省下来缴水电气物管费,每天的交通费,伙食费,有了我之后,这钱就更紧张了。”四少道:“当年做小摊生意欠石伯的那些钱,也是我后来才还上的。”
母亲最年轻最美好的岁月,连一次漂亮衣服都舍不得美,好的化妆品,鞋子,包包,女人会喜欢的一切,她都没享受过。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
出外约会,没有电影院,没有烛光晚餐,不过逛逛公园。
青春的憧憬总会被时间,现实给消磨掉。就是当年那个信誓旦旦说自己不需要物质一切,只要两人永远相爱的女人,也终于承担不下去,最终失了承诺。
“父亲一直想早点有出息,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他拿不多的钱去投资股票,结果一次也没赚过,全赔了进去。到他们离婚的那天,他也没敢说这件事。”
兰俊叹气一声,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他突然觉得,对比起四少的父亲,自己的这些遭遇压根就不算什么。连皮毛也不算。
“母亲离开后,父亲仍然对演戏的事兢兢业业,其实他早就爱上了这个行业,可能是第一次接触时,也可能是那十年的历练,谁知道呢。总之他依然肯吃苦,肯干,也肯吃亏。”
他相信着天道勤酬,他相信着越努力,越幸运。
结果换来的,是十几年后意外的车祸,永远的阴阳相隔。
“后来我被大伯接回去,小时候为了省些家里的费用,我也常来小镇过暑假,寒假,照顾我的一直是石伯。父亲死后,大伯就是我的监护人,虽然石伯很想收养我,可他老婆不答应。”四少道:“他们有一个女儿,很有出息,现在在国外。”
兰俊点头,“石伯是好人。”
“是。”四少也道:“这辈子我最感激的,除了父亲,可能是他。”
兰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母亲呢?”
“……”四少抿了抿唇角,半响才道:“理智虽知道这一切不怪她,但果然还是……”
不怪是不可能的。
兰俊道:“她没探望过你?”
“法庭是将我判给了她,但她后来组建了新的家庭,夫家很有本事,不希望她和以前的人关系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