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抽噎，她呼出一口浊气，手放在柳卿莫的头顶，轻声道：“不哭了，再哭等下约会就不好看了。”
“嗯。”乖顺的声音如同小猫一般，他抬起头，眼睛有些发红，看林弦的眼神有些羞怯，背着手往眼睛一抹，“我去拿冰消肿。”
林弦看着柳卿莫转身取冰块的身影，晦涩的眼神慢慢垂落在地，长得好看的人世界对他们总是会宽容，不管犯了多大错误，只要他们低头示弱，再哭上一哭，用薄红的眼神看着你，再像猫儿一般舔舐着伤口，一边看着你一边叫着痛，绝大多数人都会心软，既往不咎。
就算当时没有心软，但这是迟早的事。
林弦像是一颗巨石，被刚刚窝在她怀里道歉哭泣的样子，一点点地撬动。
好在林弦足够自我，残留着理智。
理智与感性拉扯之下，林弦最后得出结论，她的计划还是要继续，如果柳卿莫坦然接受她的报复，那她就既往不咎，他们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
想通这一点的林弦内心通畅不少。
那边柳卿莫已经敷完眼睛，冰块效果不错，现在眼睛不像刚刚那么肿。
柳卿莫果真像个猫儿，几步上来蹲在林弦面前，拉着她的手摇晃，声音软软的：“你准备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呀？”
林弦摇摇头，“秘密。”
“真的不能说吗？”柳卿莫眨巴这眼睛，林弦心道这厮想用美人计了。她打太极：“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出去约会，告诉你，少爷就没有难忘的回忆了。”
林弦手抚摸上的他脸，软的还残留了一些冰凉，“现在还想知道吗？”
柳卿莫的脸被弄得一晃一晃的，分明是冒犯的举止，他却被哄的找不着北，还十分嘴硬瞪林弦一眼：“谁稀罕了。”
“转过去，我继续给你画完剩下的妆。”
他眼角眉梢的喜悦比刚刚更胜一筹，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细致。
十几分钟过去。
“好了，画完了。”柳卿莫将化妆刷往桌上一放，视线不放过林晗脸上的每一丝每一寸，有些清冷的眼睛用了蓝色的眼影，将那份清冷勾勒的更加出尘。林弦脸小巧，五官也长得好只需要微微修饰，就能达到很好的效果。
柳卿莫看着那张娇艳欲滴唇形饱满的唇，抿了抿自己的唇，有一种很想吻上去的冲动。
“好看吗？”林弦将柳卿莫的表现看在眼里，眼神却格外懵懂，还将脸凑近了几分。
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小少爷稚嫩无措的表情，林弦轻笑开来，这笑声听在柳卿莫耳中就是嘲笑，林弦在嘲笑他像个愣头青。
他轻轻推了下林弦，嗲怪道：“不好看了。”
林弦一听，忧郁的叹了一口气，对着镜子摇摇头：“嗐，原来不好看啊，那我去把这个妆卸了，重新画。”
她起身抽出一张卸妆棉就要朝脸上糊弄过去，被柳卿莫一把拦住。
“你干嘛啊？本少爷辛辛苦苦给你画的！你敢给我擦试试。”
“可少爷不是说不好看吗？”
林弦的眼神格外认真，柳卿莫吃了个瘪，蹙眉：“我说不好看就不好看吗？”能不能美而自知一点！
在林弦刚硬坚持的眼神下，柳卿莫终于节节退败自暴自弃道：“好啦，好看好看，我之前说着玩的行了吧，你扰了我吧。”
林弦眼睛一弯，看向镜子：“我也觉得好看，少爷很会画。你去上课吧，下午的惊喜就交给我了，到时候安排好了，我给你发消息。”
柳卿莫有些不满：“为什么不是我们现在一起去？”
“总得给我点时间准备惊喜吧，你不想给我们第一次约会，留下点有意义精彩瞬间吗？”
又是第一次，第一次，就知道拿这个来堵他的嘴，柳卿莫腹诽，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
柳卿莫很不爽，他嘟囔着：“那我去上课，你记得要好好准备惊喜。”
“好好好，我的少爷去上课吧。”见他这幅模样，林弦莫名地为几个小时后的柳卿莫默哀。
柳卿莫一步三回头，眼神怨念无比，还是无奈出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