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大……大长老,你……”
摔倒在地上的李长明艰难扭头,望向不知何时已经从阁楼里出来,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华锦荣,眼里尽是不解,还夹杂着几分哀伤之色。
他不明白,华锦荣为何会对他出手,他明明对他那么忠心,从不多嘴、从不质疑,办事也从不打折扣。
为什么?
李长明想问出来,可心脏被罡气利刃洞穿,力量的飞速流逝,让他已经开不了口了,只能以目光询问。
华锦荣用看废物的目光扫过他,冷哼道:
“蠢货,被人跟踪也就罢了,还充当引路人,把人领到了老夫这里。如此庸碌蠢笨,留你何用?”
就……就这?
就因为这,就要杀我?
对方能无声无息地跟踪他这么长距离,很明显是实力远强于他啊,这种事情,岂能责怪于他?
李长明眼眶迅速湿润了,不知是伤口处痛的,还是在为自己那可笑的忠心而悲伤。
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忽然笑了一声,神情恍惚而复杂。
很快,他歪过脖子,就此绝了气息。
华锦荣见状,冷漠的脸庞上根本不见半分动容,仿佛死在他手下的,不是一个为他效忠多年的心腹,而是一条无足轻重的野狗。
甚至,他都懒得多看一眼那具尸体,而是转头以锐利的眸光扫过左前方那座假山,淡淡道:
“戏看够了吧?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
话音落下,一道略显单薄的人影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正是张大川!
负手而立的华锦荣望着张大川,眸光微微一眯,有丝丝缕缕危险的气机流露:
“真是你!”
“看来,强闯秘牢的应该是另有其人了。没想到你才加入宗门短短几天,就找到了敢为你卖命的同伙儿,还真是令老夫有些刮目相看。”
“可惜啊,你为了救郑南山那条老狗,如此费尽心机、上蹿下跳,终究还是要竹篮打水了。”
“老夫就算告诉你郑南山关押在此处,你又能如何?你拿什么从老夫手里救人?”
说完,华锦荣朝后院密室的方向喊了一声,将张大川到来的消息告知了密室中的郑南山。
随即,张大川就听见了一阵铁链碰撞的金属之音,以及郑南山撕心裂肺的闷吼声。
张大川听得出来,郑大哥是被堵住了嘴巴,那一声声的闷吼,是在劝他,让他赶紧走,不要枉送性命。
这不是郑南山不想被救,而是担心张大川打不过华锦荣,救人不成反被留。
张大川大喊道:
“郑大哥,你受苦了,再忍耐片刻,今天我一定能将你解救出来!”
此话一出,华锦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直接就大笑了起来。
他满脸嚣张与嘲弄:
“还真是兄弟情深啊。”
“怎么,跑到老夫面前来上演一出义薄云天,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戏码,以为就能打动老夫,让老夫心软放你们一马吗?”
说到这儿,华锦荣盯着张大川,也不等张大川回答,眸光便陡然一寒,变得阴冷如刀。